江古伦虽然心里也愿意相信心爱的女孩。但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又怎么能凭借女孩的直觉而擅自武断呢,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上一口后,神色也严肃起来,沉声安抚道:“希云,你放心吧,如果你爸爸真是冤枉的,那不论是谁从中作梗,我也一定会把他揪出来。”
“古伦……”川希云鼻子一酸,若不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候,她真想抱住江古伦狠狠哭上一场,以发泄心中的郁闷和不快。
“好了,先进去吧,解决完这事再说。”江古伦轻轻抓住了川希云的手,安抚住女孩有些无法控制的情绪,二人才朝看守所内走去。
来到看守所内,里头是一片烟雾缭绕,空气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凝重,三个男子和一个中年妇人坐在里头的椅子上,边上或坐或站着十几个公安干警,那三个中年男子正在不停地抽着烟,而妇人也是眉头紧锁,时不时朝看守所里头的房间内张望着,脸上亦是写满了焦急与担忧。
川希云走进去,先是拉起了中年妇人的手:“妈妈,这是我男朋友,江古伦。”
“伯母!”江古伦微微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要他再礼貌的微笑着,确实有些难以做到。
川母却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用标准的长沙话说道:“麻烦你了。”
因为对方是川希云的母亲,所以江古伦下意识的多打量了几眼,这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中年妇人,也许是被生活压弯了脊梁,她的背有些佝偻,脸上皱纹密布,眉头深锁,全然不像四十多岁的人,倒像是五六十岁了,而且,在她的身上,若不是仔细观察,压根已经见不到一丝与川希云相像的地方,江古伦也不禁颇感意外,他无法想象自己爱人的母亲竟然苍老成这副模样,难道是家境不好吗?亦或是有太多的烦心事才造成这种后果?
平复下有些波澜起伏的心情,江古伦又将目光瞄向了川母身后的三个男子,川希云也赶忙着介绍道:“古伦,这是我俩个伯伯,这位是我爸爸的朋友。”
江古伦略微打量了三人一眼,那俩个年纪稍长,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应该是川希云的伯伯,并不像是城里人,反而像是地道的农民,模样显得老实而本分,他们此时的脸色也有几分凝重,但还是跟江古伦这个侄女的男友打了声招呼。
而另外那个稍微年轻点,大概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川父的朋友,他倒像是一个城里人,穿着打扮都比较讲究,脸上更是透出一丝悍气,想来平素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
江古伦对川希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川母那,等得女孩犹豫着走到前头去,他才掏出自己兜里那包白沙.和天下,给三个中年男子一人发上一根。
川父的两个哥哥兴许是没看到过这种烟,安然自若的接下来,而那朋友却是知道这烟的价格,颇为诧异的看了江古伦一眼,接过香烟时神色有些惶恐,那似乎是常年对上位者卑躬屈膝所造成的条件反射。
见到三人都受了烟,江古伦才用长沙话沉声问道:“两位伯伯,还有这位大叔,你们谁比较了解情况,麻烦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也好安排一下。”
那俩个伯伯相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其中一个更为年长的答道:“这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他通知的我们,什么事情你还是问他吧。”
江古伦将眼神转了过来,静静的盯着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点上江古伦所发的那根烟,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川沙,也就是希云丫头的爸爸,他打个电话给我,说他最近没钱了,想在我这儿借点,恩……明着跟你说了吧,川沙是个赌鬼,已经败了几十万的家了,为此嫂子也跟他离了婚,川沙那个时候挺后悔的,所以把房子给了希云她们母女俩,而自己在外面打工飘荡,但他始终戒不了那可很的赌,一旦有钱了就会往场子里跑……”
江古伦听得这话,也是明白了川希云为何总是回避家里这个话题,原来他的父亲……但此时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可不是该听这中年男人说过去辛酸史的时候,当下提醒道:“大叔,说重点吧,你是怎么知道希云的爸爸被抓进来的?”
中年男子微微一窘,也是发现自己有些跑题了,深吸一口烟平复下心绪:“昨晚上他找我借钱,我没借给他,他就说要去何老大那儿借点,等到有钱了连本带利还给他,何老大就是我们这一块专门放高利贷的,在他手上借钱不还的没几个有好下场,但我当时手上确实没钱,所以我也没办法。可等到今天凌晨,川沙又打电话给我,说他闯下了大祸,恐怕得去外头躲一躲,让我告诉嫂子和希云丫头,就当世界上没他这个人了,可是话还没说完,川沙就被抓了起来,而我也被警察招到这儿来问话。”
江古伦听完,脸色也不禁沉了下来,眉头更是深深锁着,听中年男子这么一说,他才知道事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川父如果不是闯下了大祸,又怎么会想要去外头躲呢?但川希云又肯定自己的父亲不是那种敢动手杀人的主,看来这其中肯定有不少蹊跷!当下掏出手机拨了电话,让神龙公司里尽快派两个人过来,当然,必须是懂得所有专业法律知识的人。
打完电话,他站起身来看着那守在一边的十几个干警,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最后眼神停留在一个坐在一边的警督身上,他是双杠两星的二级警督,眯着眼问道:“请问你是这儿的负责人吗?”
江古伦的语气很淡漠,仿佛是在发号施令一般,听得这话的警督神色不由一凛,随即站起身来答道:“我是,你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