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思想,思想是江海的一切。
顾辛烈伸出手,大概是想拍拍我的头,在半空的时候他停下来,垂下了手臂。
他说:“姜河,你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以前也这样说过,姜河,你别难过,还有我陪着你一起老。
我们离开医院的时候是晚上八点钟,顾辛烈打电话告诉了出租车司机地点。医院外是一条大道,种满了棕榈树,7-11的灯光在夜里异常醒目。晚风习习,路灯一盏一盏延伸至远方,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就像是我们曾经有过的青春岁月。
我故意走在顾辛烈的身后,想要好好看看他的背影。
他宽肩窄腰,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形成一条好看流畅的弧线。我知道他身体的温度,与他拥抱时喜欢搂住他的腰,他的嘴唇柔软,吻上去就舍不得松开。
他曾经是一个,我非常、非常熟悉的人。
他停了下来,回过头看我:“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东西想要给你。”
顾辛烈给我的第一件东西,是一颗透明的玻璃珠子。小时候的玩具,一毛钱一个,像这种中心也是纯粹的透明的,大概要五毛钱一个。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这颗珠子,第一次的时候,他喝醉了酒,整个人泡在泳池里不肯起来。他曾经说这是我送给他的,可我依然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给过他这个东西。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顾辛烈笑了笑:“很早以前了,我们小学的时候坐同桌。有一次我爸妈吵架闹离婚,被我知道了,我逃课去游戏厅里打游戏。晚上出来的时候正好在河边碰到你,你去书店买书回来。”
我好像,隐隐约约记起来一些片段。
小小的我皱着眉头一脸鄙视地说:“我最讨厌哭哭啼啼的男孩子了!”
他倔强地抬起头,一双眼睛通红:“你懂什么!”
“白痴!”我冲他扮了一个鬼脸。
他“哇”的一声又哭起来。
我慌了,摸遍全身上下,想找出一颗糖来安慰他,结果只翻到一颗廉价的玻璃珠子,我想了想,塞给他:“给你。”
“这是什么?”他一脸嫌弃。
我咬牙切齿:“水晶。”
“才不是,”他说,“我家盘子就是水晶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