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们离得较远,月楼分辨不出哪个是清心。
等了几分钟,小和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了过来。瞧见他这副模样,月楼掏出绣着凤凰的红色手帕给他揩起脸来。过了好一会儿,小和尚的心情才稍稍平复。
他拉起月楼的左手,努力笑道:“姐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月楼笑道:“我倒觉得自己来得恰到好处。一个人悲伤时岂非更需要别人安慰?”
她说着把小和尚揽在怀里。小和尚又在月楼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听见小和尚的悲哭,月楼不禁埋怨世事的无常。
小和尚抱过惜蝶,道:“孩子会走了吗?”
“不会”。月楼道,“还要一两个月。”
小和尚道:“她眼睛可真大啊!长得也很漂亮。”
“这句话你本不该说的”。月楼眨着眼道,“漂亮的父母生下的孩子总是不会太差。”
小和尚笑道:“哈!姐姐羞不羞啊!”
月楼道:“不羞,实话有时也很好听。”
月楼递过袋子道:“姐姐给你带了些礼物”
小和尚道:“巴旦木、柿饼、葡萄干,薄皮核桃。姐姐拿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月楼微笑道:“是的。”
她又道:“陪我去看我和聪山绑在树上的心愿条,好吗?”
小和尚道:“当然好了!”
到绑着无数红丝带的树不过几十步,小和尚却不知说了多少句话。月楼仔细听着,仔细回答。
他说得当然是一些极琐碎的事,比如昨天被师父罚抄《坛经》啦。
“我宁愿抄二十遍《心经》,也不愿抄一遍《坛经》。”
他师兄老让他倒垃圾啦。
“他在师父面前总是表现得恭敬知礼,可一回到卧房就开始肆无忌惮。”
再比如扫院子里的雪时看见一条蛇啦。
“蛇不是在冬眠吗?怎么会出来?”
“它说不定是个蛇精,晚上会变成妖冶的女人,专门勾引和尚,然后吃掉。”
他不停抱怨,引得月楼不时发笑。无论他提出多么奇怪的问题,月楼总是能找到最有趣,最富有哲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