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获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职业,去乡间收集民间歌谣。那一年的整个夏天,我如同一只乱飞的麻雀,游荡在知了和阳光充斥的农村。
我喜欢喝农民那种带有苦味的茶水,他们的茶桶就放在田埂的树下,我毫无顾忌地拿起积满茶垢的茶碗舀水喝,还把自己的水壶灌满,与田里干活的男人说上几句废话,在姑娘因我而起的窃窃私笑里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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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我们只是被包围住,解放军没有立刻来打我们,我们还不怎么害怕,连长也不怕,他说蒋委员长会派坦克来救我们出去的。
后来前面的枪炮声越来越响,我们也没有很害怕,只是一个个都闲着没事可干,连长没有命令我们开炮。有个老兵想想前面的弟兄流血送命,我们老闲着也不是个办法,他就去问连长“我们是不是也打几炮?”…………………………”
张北给我读的这本书是《活着》。上大学时他曾经给我推荐过得一本书。
这本书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读过了,今天当他再次读起的时候,我好像又有了新的感悟。
我为什么会对送走小小北这件事有那么大的抵触?
不是因为小小北,完全是因为小北,我把小小北当成了小北的替身。
小北去世后,当再见到小小北的时候,我以为小北又回来了,可现在小小北被送走,这让我意识到一个我一直都不敢直面的问题。
那就是小北已经离开了我的生活,彻彻底底的离开了。
我无法接受的不是小小北的离开,我无法接受的是小北的离开,我内疚与无法原谅的是,我没有能力留下小北的生命。
就像《活着》这本书里写到的“我们会来到这个世界,是不得不来;我们最终会离开这个世界,是不得不离开”
小北的离开就是不得不离开,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
昨天晚上的梦,不是小北在生我的气,它是在告诉我,它没有离开我,它只是走出了与我们相伴的时间。
听着张北读书的声音,我慢慢的又睡了过去。
这次我又做梦了,我又梦到了小北,这次它走到我的身边,在我的身上来回的蹭,我和它玩的特别的开心。
它朝我笑,它用它的头拱我,它不停地舔我的脸。
我知道,我明白了小北真正想要对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