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番外肆.你别再飞走了.

蓝山赢了。

我停掉机器,起身出去抽烟。

我回来的时候靠着门眯着眼睛看她,我说你说话这么毒怎么会有人受得了你,蓝山躺着附议:所以她走了。

我坐下来,重新拿起机器:“她不是故意的,我会原谅。”

我说的不是她的阿肖,而是我的阿乔。

我从小和阿乔一起长大,我们一起吃小熊软糖一起同院子里的娃娃们玩游戏,交换初恋初吻和初夜。阿乔命很苦,她从小爹妈离婚,然后谁都不要她,她又有病,在院子里玩一会就气喘吁吁差点要晕过去,所以后来大家也都不喜欢带她玩,我去打架也没办法改变这个结果。阿乔晚上就摸着我的脸说没关系啊宝贝,你不要因为输了就哭了。

她根本都不懂我为什么哭,我怕疼吗,我怕个屁。

阿乔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叫我宝贝,我甚至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词,可能是很烂俗的台湾电视剧。她爷爷奶奶照顾着她,但某一年两个老人前后离世,阿乔从此又是一个人了。她命运这么坎坷,连我爸妈也心疼怜惜,接她到我家认她做干女儿。

阿乔哭过很长一段时间后小声问我们这算不算骨科啊,我气笑了。为了不要做这种所谓背德之事我很早就不念书出去工作。阿乔说我好厉害,其实我私心很重,阿乔不情愿拿爹妈的钱,在我家无论怎么生活都觉得有一层隔阂,我想让她用我的钱用得心安理得一些,伏在我身上抱我的时候,我能光明正大说“我养你”。

但真正把她接来我身边的第一个夜晚和后来的无数个夜晚,我只是同她小声说我爱你。

我重复了千万次,还是没能留住她。

蓝山问我的时候我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只是职业素养我必须先停下工作,为了这一点我决定要求蓝山加钱。我缓了很久才能坐下来重新上色,过程进行了一半我说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蓝山说没什么,单纯问问。

“有些酒后劲大,过很久才会起效,然后折磨你很久,一个道理。”我叫蓝山看一眼落灰的家具,尤其是我们从前坐着一起烤火的沙发和桌上的茶杯,“……还是得生活。”

“灾后重建。”

“是这个意思。”

“有人侥幸逃脱,房子完好无损。”

“那她很幸运,可以继续过自己的生活。”我低头上色,没注意蓝山的脸色,“生灵涂炭与她无关了,她可以适当悲悯,但痛不及根本,能活。”

我忽然警觉:“蓝山。”

蓝山语气温柔地应:“你放心。”

成品完成得很漂亮,我给她拍了照发给她,忽然就不想收她的钱。但蓝山执意要给,多给了一倍,我看转账信息时说你送钱也不必这么送。蓝山就站在阿乔那一小块黑白照片前看了很久,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阿乔在,她会怂恿我收下,然后不要脸地把蓝山赶走,再之后会找很多借口给蓝山送她喜欢的礼物,因为蓝山根本是个懒得挑东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