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谁先裹着谈的?”霍奉卿以修长食指点住她眉心的金箔,还了她一对带笑的白眼,“这都散值了,又没在府衙,你以为我多想谈公务?”
云知意拍开他的手,嗔恼笑瞪他:“若白日在府衙时你能好好说话,我这会儿费劲和你吵什么?别打岔,还有北山的事呢,你当真不肯让步?”
因为疏浚滢江的工程有需要,工务署提议挖一道引流渠。
云知意和工务令常盈经过多次磋商,最终觉得这引流渠还是从北山向松原希夷山去最佳。
如此既可助槐陵滢江段分流,又可供松原那边的农耕灌溉,算是卖给松原郡一个天大人情,互惠互利。
但如今北山以东是霍奉卿的私产,他不同意,州府也不能硬来。
云知意拾级而下,认真地想了想:“要不,我拿望滢山跟你换?”
“不换,”霍奉卿跟着她的步子,口中哼道,“我打算圈北山做我家府兵大营。”
云知意一听就急了:“你这不是故意找事吗?你的封爵也就允蓄府兵三千而已,哪用得上那么宽的地方做大营?”
若他真将北山以东圈成自家府兵大营,那州府就连北山以西都不好随意动了。
云知意还打算下半年在北山以西开官属牧场呢!
“你管我用不用得上?既是我的私产,我想圈就圈。”霍奉卿抬眼直视前方影壁,唇角那淡淡笑弧恶劣又挑衅。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云知意一时想不出可以说服他的办法,急得原地跺脚,娇嚷威胁:“霍奉卿!若你执意圈北山做你家府兵大营,信不信我天天蹲你房门口哭丧!”
“北山为陛下赐我。若你同意成婚,我与北山皆归你,到时任你想哭什么调,我都洗耳恭听。”
他伸手将她鬓边一绺落发拢到耳后,笑音温柔中带着诱哄:“对了,门口风大,去榻上哭。”
云知意倏地赧然红,噗嗤笑出声,伸手就去掐他的腰:“你如今是真不打算做人了是吧?这种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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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个正形地放肆笑闹间,云知意的余光瞥见有三个人接连自影壁后迈出来。
当下心中一惊,赶忙急急收声,定睛看去——
竟是她二姑姑云昤,以及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靖宁公主李争鸣、朝安郡王李准。
她与这三人已多年不见,尤其是李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