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郎君是刑部的金呈林,是郢王的亲信之一,这桩婚事,也是郢王亲自为她选的,今日之前,她还以为她这表哥是怕她今后受委屈,才定下了这门亲事,但今日一见这位程大姑娘,她才隐隐发觉,她的婚事……
极有可能带着别的目的。
安衿摇了摇安澜的手臂道:“姐姐怎么了?可是那大姑娘有什么古怪?”
安澜提唇笑道:“人家能有什么古怪,我只不过是见她生的美而已。”
安澜这话一出,安衿的表情就僵住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安衿也就没再主动开口了。
不一会儿,对面那头戏就开始唱了,一台接着一台,都是没人听过的新鲜曲儿,这本该无聊地发闷的宴会,也因此而活泛了起来。
自古以来,人多的地方就一定有个会拍马屁的。
这不,对面的琴声刚停,徐家有位姑娘就站起来道:“臣女听闻再过几日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了,臣女想借这琴一抚,来给皇后娘娘提前助个兴。”
俗话说的好,拍马屁能拍好是个本事,拍不好,那是要拍马蹄上的。
这位徐家的姑娘有心给皇后娘娘祝贺是好事,但这儿可是皇宫内院,陛下虽然此刻同郢王正下着棋,但说不准何时就会来此瞧瞧,徐姑娘尚未嫁人,又这般主动冒尖,即便她没有进宫的心思,周围的人看她的眼色也都变了。
皇后面容不改,但声音却冷了冷,“徐家妹妹既然有这等心思,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
皇后的声线冰冷,然而徐家的这个不仅没听出来,还颠颠地跑到戏台子上去了,不过……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那就不得而知了。
戏台子上放的是一把名为“绿绮”的古琴,徐家姑娘拿起来就开始弹奏,琴声虽然婉转动听,但皇后的脸色却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
原因无他,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正停驻在了不远处。
到底还是撞上了。
一见陛下和郢王来了,包括皇后在内,都纷纷起了身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后不高兴了。
这时安衿灵机一动,笑着冲皇后道:“臣女听闻程大姑娘精通乐理,技艺超群,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赏之?”什么精通乐理,都是安衿胡说八道的,在安衿眼里,唐妩是从乡下来的,别说是弹古琴,就是听没听过古琴都是回事。
平日里她若是直接和唐妩杠上,那就是自讨苦吃,但今日不同,她借着皇后娘娘的名义给唐妩难堪,可没人能说她。
再说了,她做的也不算绝,程大姑娘身边还有程二姑娘呢,她若是不会,程曦自然会替她上去保全脸面。
听完安衿的话,唐妩侧头与之对视,她突然觉得,郢王殿下才是那祸水,以后谁敢说她是祸水,她定要为自己争辩一番。
程曦在一旁拉了拉唐妩的衣袖,悄声道:“不如我替姐姐上吧。”程曦弹的虽然不好,但将这事糊弄过去是没问题的。
唐妩拍了怕程曦的手,暗示她无事,上前一步缓声道:“那便在皇后娘娘面前献丑了。”既有人宣战,焉能拒之?
闻言,皇后立马露了笑,郢王妃肯出这个头,自然是再好不过,她笑道:“那本宫便派人把琴给皇嫂取来。”郢王妃肯奏乐,自然犯不着屈尊降贵到戏台子上去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