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魏曕叫儿子先回去休息。
魏衡很好奇绍兴的案子,但父王不主动说,他也没有问。
行礼告退时,魏衡眼底浮现一丝疑惑,今晚母亲怎么没有等他回来?以前母亲总是等他的,天气若不好,母亲更会亲自举着伞或抱着斗篷去门口等他。
儿子一走,魏曕也去了后院。
跨进内室,绕过屏风,魏曕看到她背对自己躺在床上,夫妻久别重逢,她竟然先躺下了,莫非身体不舒服?
没等魏曕开口,她转了过来,垂着眼下床,垂着眼走到他面前,熟练地替他宽衣解带。
还是他熟悉的恭顺模样,只是好像不太高兴。
莫非是怪他没有提前写封信回来,介绍表妹的情况?
魏曕不太习惯写信,反正很快也就回来了,他就没有想到这层。
丫鬟们端着铜盆走了进来。
魏曕坐到床边洗脚。
今晚的洗脚水有点烫,不过金盏、银盏都是她从娘家带回来的丫鬟,魏曕闭上眼睛,默默地忍了。
换成殷墉去世前,丫鬟们连洗脚水的温度都把握不好,魏曕一定会训斥一句,自打殷墉去世,他哪还会在她面前发脾气。
她本来就战战兢兢的,本来就怕他,他若再动怒,怕会吓破她的胆子,掉眼泪给他看。
表妹的眼泪只会令他烦躁,殷氏哭起来,魏曕会怜惜。
洗到一半,她从旁边爬了进去,先钻进了被窝。
等他洗好,丫鬟们灭了灯端着铜盆离去,魏曕看眼她的身影,躺下来,对着她道:“等表妹安顿好了,过段时日,我会纳她做妾,无须大办,府里整治一桌酒席便可。”
虽然纳妾是假,府里还是要走下过程,让下人们知道此事,也让外面知道,不然表妹一直留在王府,无名无分的,徒惹人议论。
说完,魏曕就等着她问为何要纳妾,他再解释表妹在薛家的遭遇。
却没想到,她没有怎么思索,便冷冷地道:“我不同意。”
魏曕怔了片刻。
自从两人成亲,殷氏几乎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一个“不”字。
可是纳妾,是安置表妹最简单省事的办法,既能安抚表妹的恐惧,又能给她找个说话解闷的人。
两全其美的对策,她莫名反对,魏曕难免升起一丝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