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要干这桩赔本买卖,连王济宁自己也不明白,定是大脑里哪根筋占线了,再伶俐的人,也有占线的时候,否则,怎会干出这档子傻事!
或许,是两个月前,带人血洗了南昌永兴金号,钱多得没处花了,想换个法子花花吧;或许,他内心深处或多或少有些害怕老天惩罚,想赎赎罪孽吧;或许……
反正,世上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连他自己也茫无际涯,不知发啥鸡爪疯,正儿八经,把此事办了。
总之,这是王济宁平生干的唯一一件像人样的好事。
当时,泼皮混混得银后,呼喝一声,当即蜂拥离去,王济宁转身就走,老甲鱼道:“先生请留步。”
王济宁道:“咋的?”
老甲鱼朝他脸上瞄了一眼,道:“多谢先生解囊消灾,老夫无以图报,好在略通阴阳八卦之术,容老夫给先生相个面,以酬大恩,不知尊意如何?”
王济宁道:“啊,相面,在下的相,上不得台面哟。”
老甲鱼道:“哪里哪里,先生貌似庸常,却非久居人下者。老朽若说得不中听,望先生海涵。”
“行,说吧。”
老甲鱼道:“老夫见先生双耳耳角上扬,决非寻常之辈,胸有丘壑,足智多谋,三年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业,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王济宁以为老甲鱼在玩算命噱头呢,老子如今身负命案,九省衙门,连手通缉,四处逃窜,朝不保夕,哪有心思听你老吹这些个风凉话,他抱拳拱手,嘻嘻一笑,道:“老伯,不好意思,在下有要务缠身,先走一步了。”
老甲鱼正色道:“慢。”
“又咋的啦?”
老甲鱼道:“老朽话还没说完呢,且请缓行一步。”
“说。”
老甲鱼道:“先生印堂隐隐发暗,掐指算来,三个月内,必有血光之灾。”
王济宁大惊,长揖道:“请前辈指教,如何避灾消祸。”
老甲鱼道:“天机不可泄漏,老夫送你两粒丸药吧,或可躲过一劫。”
老甲鱼从怀中取出两粒丸药,递给王济宁,道:“这药有个古怪名称,叫‘一声叹息’,黑色丸药,为迷药,黄色丸药,为解药,先吞解药,再吞迷药,吞者便可确保无碍,不过,吞药后,会打嗝,迷药的气息,会通过打嗝,一点一点散发出去,起初,气息无色无味,服后决无其它不良反应,此其间,只要你面向对头‘一声叹息’,此时,迷药如同马蜂炸窝般直扑对方,气息恶浊,中气之人,当场昏厥。切记,与对头的距离,不得超过四尺,否则无效;两粒丸药,只能确保一次叹息为有效,第二次,即告无效。请先生务必带在身边,好自为之,可防身逃生,应变御敌,千万珍重。”
王济宁大奇,他是个见多识广之人,江湖上的迷药,奇出怪样,听得多了,唯独这味迷药,却从未听人说起过,若真有如此神效,确是御敌奇宝。
嘴上连声道谢,将丸药收入怀中,心中却不免有些将信将疑,转而一想,若两粒丸药,用完了咋办?
能拥有‘一声叹息’的药方,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