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上每一个破洞四周，残留着焦黑褶皱的痕迹，光从此处看，也能想象皮肉下的伤势有多严重。

呼。呼。

毫无来由，这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唇齿无意识的开阖，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千鹤扭头一看，大惊失色，“师……师兄，快来。麻麻地怕……怕是不行了！”

沓沓。

站在前方的四目身形猛颤，扭身冲来，他也不知道在哪片断壁中刨出一件衣服，此时已不是赤身露体的状态。

与他同立的九叔，动作稍慢，一瘸一拐大步走了过来。方正脸面沉如水，眼眸深处却流露着一股深深的悲痛。

三人纷纷围在地上那人的身旁，轻声呼唤着名字。

“麻麻地。”

“麻麻地。”

只是此人此刻已经陷入弥留之际，哪里还能回答他们，除了无意识的大喘粗气，并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三人眼中并无泪，只有痛和恨。

痛是因麻麻地，恨当然是对石坚。

师兄弟九个，一夕反目，竟生生折损五个。

而仅剩的四人，未来或许还有一场三打一的血拼。

三人已无言，心里的痛和恨，已经能代替所有言语。修行中人，也不会向凡夫俗子一般号啕大哭。

麻麻地的喘息声渐渐低不可闻，很快彻底没了动静。

沉默。

良久的沉默。

“麻麻地师弟，他……已经去了。”千鹤望着已无人色的麻麻地，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话。

“他没去，麻麻地师弟道气长存，他永远留下我们心中。”四目大声纠正。

“麻麻地魂魄未散，往后我们还有见面之日，只可惜蔗姑师妹，秦师弟、刘师弟他们……”

九叔已然说不出话。

那几位被闪电奔雷拳劈中，早已魂飞魄散，再无来世，留在人世的印象，也只有活着之人心中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