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哽咽了一下,她这几年跟着阿九,自然知道阿九看似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她十分在意贺师父,奈何师父却是个真没心没肺的人,从不愿在一个地方停留。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着,屋子里安静得让人窒息。许是阿九早就习惯了,她昂着小巧的脸,哼哼了一下,才道:“走,我们去找我哥哥,看看他们知不知道其他办法?”说话间便打开了房门,却突然愣住了!
门外,一道清瘦、风尘仆仆的身影将阿九罩在阴影里,只见来人挑着眉梢笑了一下,“我刚到北狄就听说南疆使者来了,便想着或许你也会来凑热闹。”
贺春松明明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子,眼睛里却好似盛满了漫天星辰。
阿九一双明眸眨都不敢眨地盯着他,两鬓似有白丝了,衣袖那里好像被什么树枝划了一道,宽厚的大手看起来也粗糙了些,怎么看都是个狼狈的糟老头子啊,可她怎么就会这么喜欢呢,真真是奇了怪了……
“那个……”沉默的气氛被小满小小的一声打破,她面色有些着急,“师父,你来得太是时候了!”言罢就将叶舒珺身上发生的事和贺春松说了一遍。
“情人蛊?”贺春松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那玩意在南疆可是禁物,没想到居然在北狄让我遇到了!小满儿,放心,有师父在,一定会让阿珺那丫头完好无损的!”
阿九甚至没来得及和贺春松多说几句话,便看着他兴致匆匆的拉着小满往药房里钻,有时候阿九也不知道自己能得贺春松另眼相看是不是因为她南疆公主的身份……方才的喜悦也因为这一瞬间的失落冲淡了些,但她从来不愿意想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眼下的她还是那么喜欢这个糟老头子那就够了。
有了贺春松的云海冰晶,解药很快就制好了,因为阿九和小满必然是被如罗柏锡派人盯着的,所以便让贺春松扮成阿九哥哥身边的人趁着明晚的宴会悄悄潜进宫里。贺春松倒也不介意被扮成太监模样,他也想亲自查一查叶舒珺身上的情人蛊。
果然,第二天晚上的宴会,如罗柏锡安排了专门的人贴身伺候阿九,甚至连小满身边也站了个会武功的丫鬟。有了她们两个吸引如罗柏锡的注意力,贺春松很快便找到了机会,换了身再普通不过的太监服,悄悄往叶舒珺的住处去。
算着日子,叶舒珺也猜到今晚小满会找机会来,但见到剃光了胡须的贺春松时,她着实吃惊了,露出了本该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调皮,捂着嘴笑个不停。
贺春松倒不介意,他把已经昏睡的宫女拖到一边,敲了敲桌子,故作威严道:“丫头,过来!”
叶舒珺笑眯眯地把手伸了出来,调笑道:“贺叔,您这样看起来真挺年轻的。”
贺春松眉梢一挑,不以为然道:“张嘴,都这样了,还笑!也不知道外面那个沈家小子都为你急成什么样了!”
一提到沈知誉,叶舒珺再也笑不出来了,她伸手接过贺春松递来的药丸,塞到嘴里,沉默了片刻,才迟疑道:“他过得怎么样?”
贺春松见她怂了,得意笑道:“一个男人带着孩子能好到哪里?不过人家姑娘家们倒也没嫌弃,那媒婆都要踏平他门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