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三无户挨着,房子修在山脚。顺着路往上走,再一拐个弯,又出现个一两户。有的干脆是单独一户建在半山腰,旁边庄稼地不少,却没有邻居。
但目光所见之处,几乎没有一栋房子是完整的。
轻的被冲毁一半,严重的干脆被整栋掩埋。
更绝望是小半个村子搜寻下来,生命探测仪只响了两次。
岑佳不敢想象,这样严重的天灾面前,周珩是不是还能命大的活着。
就算他当时没死,可被掩埋在砂石泥浆之下,没有食物水源,可能还受了伤,可能连新鲜空气都稀薄……这样的环境被困上几天,生还的可能还有多大?
坚强什么呢?其实她一点都不坚强。
她也不想要什么下辈子的缘分。这辈子她真的没跟他纠缠够。
岑佳哭得撕心裂肺,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怨愤。
怨周珩钱多了烧的,没事瞎折腾搞什么疗养院。更怨自己嘴欠,乱提什么建议。
她要是不说那些废话,他也不会想起这茬儿。早早解决了工厂的事,早早离开,哪里会遭遇这些。
她不是菩萨,度不了世人。天灾面前人人可怜,但此时此刻,她只关心对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
将手上的铲子往地上一摔,岑佳将头埋进膝盖,索性坐在泥泞的废墟里自暴自弃。
她的崩溃和失态只引起了周围少数人的关注。
岑宏安派来的保镖不在其中,所以大家只是短暂投去一眼,便继续忙着救援。这样情况下,抢救生命才是第一位,某个人的情绪根本不值一提。
最后还是张毅峰发现她不对,深一脚浅一脚地跨过废墟,从远处走了过来。
“说好了不哭的啊。”男人声音嘶哑,还带点鼻音。
岑佳仿若未闻。
他摘下手套,从口袋里掏出块独立包装的巧克力撕开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道:“岑佳,如果周珩还活着,那每一分抢救的时间都是宝贵的。如果他已经不在了,你更需要坚强,你们还有个儿子。你得把顺利抚养长大,让他走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