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应龙君?你的朋友,他后悔了。”
“他后悔让你、让凤凰,让他的母亲去镇压封印,去为天下人牺牲。他想,哪怕拼着生灵涂炭的代价,也要救你们出来。”
“可惜啊,他只是想想而已。”
“为了钻研这解封之法,鸿鹄一族煞费苦心,最后却半途而废,就这么埋进了柳惊虹墓里,给他这乏味又可笑的一生做了陪葬。”
“我得知消息以后,就走了一趟鸿鹄故居,掘了柳惊虹的坟,取出了其中记录草稿的玉简。再加以改进,便是如今的阵法。”
——赵九歌的叙述,至此戛然而止。
他一手按住胸口剑伤,面色惨白,形容狼狈,残破的黑袍好像鸦羽一般在身后翻腾,笑容间却有种胜利者的得意:
“应龙君,我真可怜你。你看看,你的朋友,你的后人,都沦落到了什么地步?”
“青鸾?软弱无能的懦夫。因为惧怕魔修报复,他们隐姓埋名,夹着尾巴逃入深山,做了三千年的缩头乌龟。不知道的人,还当他们绝了种。”
“凤凰倒是刚烈,可惜过刚易折,最后在栖梧山付之一炬,与我拼了个玉石俱焚。”
“鹓鶵权欲熏心,与你背道而驰。如今看来,他们和我没什么两样。”
“鸑鷟……钟不愧就是个蠢货,不值一提。”
“最后,就连对你最友善、最忠心的鸿鹄,也以这种方式背叛了你。亏你还替他们养大一点骨血,若柳笑得知,鸿鹄才是这场浩劫的罪魁祸首,他还能在你身边待下去吗?”
“……”
江雪声默然不语,黑玉般的眼瞳平静幽深,锁住了其中所有复杂难明的情绪。
“应龙君,你——”
就在赵九歌暗自得意,准备朝他心口再插两刀之际,舒凫开口了。
她说:“放你爹的狗屁。罪魁祸首分明是你,这么大把年纪,还玩白莲花甩锅那一套呢?”
“怎么着,敢情不是你掘了柳前辈的坟,用他的陪葬品兴风作浪,是他自个儿从坟里爬出来,按着你的头搞事啊?”
“赵先生,你说说你,好歹也该算个枭雄吧,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不要的脸可以撕下来,我给你换个不锈钢脸盆啊。”
赵九歌:“……”
——应龙君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小丫头,这张破嘴,简直跟他是同一个毒池里泡出来的!!!
“凫儿所言极是。”
还没等赵九歌呛回去,江雪声便已轻飘飘地接过话头,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