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四月初,凛子从娘家回来后不久,说过一句“我妈叫我做个了断”。
这当然是指凛子和她丈夫的婚姻关系了。
三月中旬,当凛子的母亲知道了她和丈夫不和的事实,并且知道了凛子一直有外遇时,非常气愤,严厉地叱责了她,说这简直太丢人了,更没脸见亲戚了。
从那以后,凛子的母亲不能继续坐视女儿的不端行为,要她尽快解决婚姻问题。
可是,据久木所知,不同意离婚的是凛子的丈夫,他想以此来对妻子复仇,那么凛子的母亲对此怎么看呢?
久木一问,凛子只是不得要领地回答说:“跟她说不明白的。”
凛子的母亲是老一辈的人,怎么理解得了做丈夫的明知妻子与人私通,却不同意离婚的心理呢?
“妈妈说:‘三个人见个面,好好谈一谈。’”
三个人是指凛子和丈夫,还有凛子的母亲。
“妈妈喜欢他,以为谈一谈问题就会解决,我可不行。”
凛子又说:“况且在那种场合,也不能谈论夫妻之间性不合的问题吧。”
如果追究起凛子为什么对丈夫不满的话,会从性格不一致追究到性不合的问题上。而凛子觉得,反正要离婚,不想把事情说得那么露骨。
和凛子家的情况一样,久木家也处于僵持的局面。
久木的情况恰恰相反,是妻子要求离婚,而久木迟迟不表态。和凛子的情感这么深了,应该同意才对,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心情就十分复杂。既有对自己随心所欲导致的后果的内疚,也有要面对同事和亲戚的忧郁,还有凛子尚未离婚,自己先离的不安。最重要的还是对彻底摧毁近三十年的生活现状的惧怕与畏缩。
归根结底,离婚是最后的一步,何必太着急。这种想法使得他停留在迈出那决定性的一步之前,同时他也在猜测着妻子现在是怎么想的。
久木回家时几乎不和妻子说话,只说些不得不说的话,便匆匆忙忙地离开家,并没有什么争吵。两人之间虽然冷冰冰的,又保持着微妙的和睦。
当然,这并不等于妻子的态度有所软化。四月初,久木回家时,妻子又提醒道:“你可别忘了那件事啊。”
久木知道妻子说的是在离婚书上签字的事,就“嗯、嗯”地点着头,不置可否。
他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妻子又说:“我从明天起也不在家住了。”
“你要去哪儿?”久木不由自主地问道。
忽然发觉自己已没有资格去过问妻子的行踪了。
“我的事与你无关。”
妻子的态度十分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女人的态度一向是爽快明朗的,分手时尤其坚决果断。无论是凛子还是妻子文枝,她们一旦决定分手,便绝不动摇。
相比之下,男人总是那么暧昧,不光是久木,所有男人都一样,都是优柔寡断,缺乏决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