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笙想了成吨的理由来帮阿满说好话,甚至于她还想过替阿满跟顾离澈道歉,只为那日的冲撞,没想到一句也没有用上。
——卧槽!顾离澈没有立刻表示拒绝!
她紧拧的心松弛了下来。
知书冲着宝笙朝门外扬了扬下巴,宝笙心领神会,她只是二等洒扫丫鬟,若顾离澈没有额外要求,是没有资格呆在书斋里陪同的。
尽管有些不放心,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宝笙朝着阿满使了一个“你注意点儿”的眼色,随着知书离开。
其实带阿满进来听泉院做书童,除了为了安抚他,满足他找爹的愿望以外,宝笙是有私心的。
毕竟顾离澈是阿满的爹,无论他信不信这件事情,他跟阿满有天然的父子关系,血脉相连,除了宝笙以外,顾离澈也负有教养的义务。
再说自己天天把一个半大的孩子藏在李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书斋内静了下来,阳光透过镂空窗棂照了进来,被光滑的大理石台反射,宛如浮金光辉散漫四壁。
桌案后面坐着的男子仿佛罩上了光晕一般,挺直的鼻梁,雕刻般的五官一半陷入阴影里,修长手指轻抚纸张,称得上皎洁如玉一词。
阿满抿唇,他多日没见到爹爹了,娘亲和爹爹,从来都是檀郎谢女一般的人物,多日未见爹爹,阿满小小的胸膛里面“咚咚”直跳。
但是既然答应了娘亲,他也知道分寸,懂事地上手研墨,他以前常替爹爹做这种事,手到擒来,磨出来的墨汁浓稠相宜。
“你叫阿满?过来,写几个字。”顾离澈抬头,清冷的眸子直视阿满。
阿满拾笔,咬了咬笔头,挥笔写了几个。
“你的字跟谁学的?”顾离澈凝眸。
阿满咬唇,想了想道:“我爹爹。”
顾离澈的视线停留在那几个字上面,虽然带着三分幼圆稚拙,但看得出是有风骨的人家教授的。
“我爹爹不光字写得好,还会作诗撰文,不止于此,他还文武双全,爹爹是世上最慈爱的人。”
一提到爹爹,阿满的话匣子就兜不住,娘亲不在跟前,他看着眼前比以往年轻了不少的爹爹,大胆地拍着马屁。
顾离澈揉了揉额角,虽然他没有说话,但阿满明显感觉到周遭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