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罗道:“王爷为何如此笃定?”
卿公度闲闲的翻着书,眼睛却看着锦罗:“很简单,如是那样,卫皇后当年所做的偷龙转凤之事,也就告知天下了,有罪的是卫皇后,丢了颜面的却是李氏大齐的朝廷,因为卫皇后也是天家之人。”
锦罗终于放心了,还有疑问:“可皇上已经知道了韩王不是李氏一族,不是皇家之人,难道就让韩王一直冒名一辈子?”
卿公度道:“一个王爵的封号而已,又不单单是韩王一个异姓王,比如卿家,不是世世代代都为异姓王么,皇上为了顾全大局,不会不舍一个王爵的封号,再者大齐国的所有王爵都是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只是没能多出几千两银子,比之朝廷的颜面,后者更为重要。”
两个人说了半天,都是围绕卫皇后这件事,锦罗就有太多的心结,卿公度就是个好的阐释者,一个不停的问,一个不停的解释,说着说着,锦罗突然道:“我回来是在街上遇到裴晏了。”
就像朝一个方向奔驰的车,突然调转方向,卿公度半晌才回过神来,只淡淡的哦了声。
眼角余光发现锦罗神色有异,也非不安,更不是高兴和悲戚,就是怪怪的,卿公度便知道,裴晏是存心找锦罗的,且有事。
果然,锦罗接着道:“他求我救救他父亲,说他父亲当年在陈王府中做事,其实根本不知道陈王有反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卿公度仍旧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锦罗继续道:“我想他父亲或许真的无辜。”
卿公度终于开口:“所以你答应了他了。”
锦罗讶然:“王爷如何知道?”
卿公度笑向她:“首先,你太善良,其次,你如果没答应,就不必回来跟我说,路遇裴晏,完全当做没那回事。”
锦罗噘嘴道:“我在王爷跟前,完全就是个透明人,什么都瞒不住王爷。”
两个人是相对而坐,中间隔着炕几,卿公度将半个身子探过去,脉脉含情道:“夫妻之间,本就该完全透明,更何况你根本没打算瞒我,否则以你的聪明,我又怎会知道呢,说吧,是不是要我找皇上说说此事?”
锦罗不免感叹:“王爷连这个也猜到了,我是想,为了皇后娘娘的事,我刚找过皇上,为了裴晏父亲的事再去找皇上,皇上一准会认为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从而不停的求他,再说,女人不得干政,为了皇后,我已经斗胆了,假如再为裴晏父亲的事大谈国事,即便皇上顾念父女之情,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所以想请王爷跟皇上说说,裴泰远当年只是在陈王府中做过几天事,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哪里知道陈王心存反意呢,且在陈王兵压京城的时候,裴泰远早已离开陈王府,所以他其实真的很冤枉。”
她一边说,卿公度一边点头,最后道:“可是锦罗,你有没有想过,当年陈王谋反,害得皇上仓皇逃离,那是皇上一生最不愿提及,最感到耻辱之事,所以才恨透了跟陈王有干系的所有人,皇上虽然有着海南百川之胸襟,未必对此事已经释怀,我去找皇上为裴泰远求情,皇上一旦不肯替裴泰远昭雪呢?”
说到此处顿住,锦罗猜度不出他下面那欲说未说的话,于是没有言语,静静的等着。
卿公度犹豫下,才道:“我也不是明哲保身,而是陈王之害,实在太大,如果没有陈王谋反,你也不会跟皇上骨肉分离十几年,所以我就怕皇上恨透了陈王,从而不肯饶恕与之有关的任何人,而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帮裴泰远求情,就怕皇上觉着我以为自己功高盖主,是以无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