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长兄,周昭主动接过了皇帝重任,在接过这个位置的时候,周昭就知道这是有献祭意味的重担,百年家业有可能断送在他手上。可是他能不接吗?父皇愿意把一切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可是他的身体和年纪支持不了。作为儿子、作为兄长,他不能退缩。
若是作为嫡长子的自己不继承皇位,这烫手山芋要交给谁?
责任、荣耀,自我牺牲的英雄,周昉不知道当初登基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感受,但这么多年过来了,看着弟弟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理想,自己作为落后腐朽的代表,即便心里再怎么认同国家的改变,他也没有说话的立场。
这样的感受,太过酸楚。即便城府如周昉,也只能在这个陌生的不名一文的小学堂里静静沉思。
周昭坐在不起眼的乡村小学操场边上神游天际,总结自己一家三五代的生平。突然有外围护卫匆忙过来禀告:“陛下,先荣安王陛下去世了,上皇陛下请您立即回宫。”
周昭猛得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先荣安王……明叔?
“快,回去。”周昭赶紧大步向前,一边走一边问道:“周昉那边通知了吗?明珠姑姑那里呢?”
“总统阁下那里已经有人去通知了,明珠大长公主在天津,可能比上皇陛下更早知道消息。”
周昭顾不得多问什么,骑马快行,到了大路上换乘最新投产的汽车,虽然不舒服,但速度快。在宫门口,周昭遇上了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国家的现任掌权者总统阁下——周昉。
“哥……”周昉眼眶通红,见着周昭过来了,委屈得唤了一声。即便已经人到中年,已经是国家领袖,遇到生死大事,看见久违的哥哥,周昉依然委屈得像个孩子。
周昭觉得自己先前所有的自我怀疑、自我否定都白瞎了,这家伙分明就是被抢了桂花糕的小鬼头。
“进去再说。”周昭打断道。周昉自从二十岁离开皇宫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包括每年过年、父皇、母后的生辰、国家庆典,他都从来没有以家人的身份出现过。在正式场合,他们之间称呼永远是“陛下”与“周大人”,乃至如今的“陛下”与“总统阁下”。可悲的是,死亡,才使他们相聚。
周昭、周昉两兄弟赶到的时候,皇后徐氏迎了上来,“陛下,二弟,你们可算来了。刚接到消息,父皇母后就晕过去了,现在御医正在诊脉。”
徐皇后把两兄弟从二门迎到里屋,一边走一边道:“明珠姑姑也收到消息了,下臣传信过来,也病倒了。明珠姑姑的意思是她不回京城了,直接从天津下海,出发去荣安送王叔,来信问我们这边的意思。”
徐皇后擦了擦眼泪,压低声音道:“姑姑病重在床,还起不得身,消息是属官传来的,陛下可别在父皇面前说漏了。”
周昭颔首,越过徐皇后赶紧进去。徐皇后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周昉,温柔道:“二弟也节哀,父皇母后等着你呢。”
三十多年没有踏入皇宫,这里还是他小时候的模样,温柔的嫂嫂还是这样温柔,周昉接过帕子,眼泪流得更凶了。
“嫂子……”
一行人踏入寝殿,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和大公主、二公主赶紧过来见礼,周昭、周昉连连挥手,抽不出空来说话,只坐在床边,焦急得等着御医的结论。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并列躺在床上,满头银丝、满脸皱纹,两位老人身形消瘦,明黄色的被子轻轻压着,感觉他们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这样的场景,仿若多年前见过的帝后合葬时的情景。周昉被自己不吉利的想法吓一跳,反手给自己一个嘴巴,瞎联想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弟……”徐皇后担心得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