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政倚靠在椅子上,手搭在椅背,朝她看过来。
薛如意直来直往,说打牌没意思,菜还没上齐,刚才看了菜单,还有一道甜点要尝尝。
也没要过来的意思,
齐明远发牌,赵西政随手抽了一张塞给别人,起身走过来。
“还有菜单?”赵西政今晚还没吃东西。
“嗯,就在桌上。”
薛如意放下筷子,菜单是请柬样式,仿了宋徽宗的行书,提笔撇捺自如。
赵西政看见这些东西就头疼,挑挑拣拣也没看清几句。
薛如意就读给他,“茄汁烧鱼,鸡汁蒸芦丁鸡蛋佐黑松露……”
房间里烟雾缭绕,后面的人继续打牌了,闫濯讲了个笑话,几人笑起来。
薛如意手里拿着菜谱,又继续说,“这字写得挺好的,不过宋徽宗还是瘦金出名,翩若惊鸿,天骨遒然,以前人家说,北宋不可没有宋徽宗,中国古代的艺术不可没有赵佶。”
也恰好是在这会,侍应生来上一盅骨汤,正好听见了薛如意这番话。
“小姐眼神真好,这菜谱是主厨写的,我们主厨也是书法协会的。”
“还会书法呢?”赵西政难得拿起勺子尝了尝。
“嗯,初中的时候我妈送我去学过的,”薛如意回,“可是那会我只想学国画,书法就学了半年。”
赵西政偏头看她,薛如意是挺淡然一姑娘,年纪不大,自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明明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在做人这块真是透明的一张白纸,也没多少城府,但这样的淡然和安定感,却是独一份的。
就像在这个场子里,如果别人都是岌岌可危的帆,她就是慢悠悠飘在江南水上的悠悠竹筏。
——他想,那会总忍不住叫着她出来,一定是因为这种无名的安定感。
赵西政喝了几杯果酒,散场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多了,是薛如意困了,说想回去睡觉了,赵西政拎了外套起来。
齐明远抽着烟,说,“给你叫个代驾,还是等会直接去交管局捞你?”
晚上这个点儿,没人查了,赵西政这人混不吝,胆儿大,以前可不在意这些。
“会开车么?”赵西政偏头看向薛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