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见陆宴臣没有吵醒姜予眠的意思,老赵小声提醒:“陆先生,要不你抱眠眠小姐回去吧,这车的暖气出了问题,开不了。”
他知道陆宴臣是不忍吵醒姜予眠,可惜暖气坏了,姜予眠感冒没好,受不得凉。
老赵出于关心,却不知陆宴臣垂在身侧的右手紧紧握拳。
之前觉得,只要掩藏好,不让她发现就没事。
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她那么信任地靠在他身边,躺在他怀里,他却没办法把她抱起。
“你下去。”男人头微垂,浓黑的睫毛遮盖住布满挣扎的眼睛。
老赵轻脚轻手下了车。
陆宴臣伸手,右手穿过她腿弯,然而车内面积狭窄,他没办法集中一只手的力量抱她出去。
就在他不甘抽回的时候,姜予眠醒了。
长睫颤动几下,她睁开眼,清晰地看见面前那张放大的俊脸,齿间溢出轻声的呼喊:“陆宴臣。”
“嗯。”男人眷恋的手指在她脸颊流连,“到家了。”
她很乖,抬头坐起身,自己打开车门下去。
陆宴臣绕过来,左手牵起她右手,带她往打开明亮灯光的家里走。
从下车到回到房间那段长长的路程,姜予眠已经彻底清醒。睡着的半小时让她恢复了精神,牵着那只特别有安全感的手,就想到在俱乐部讨论的话题。
她害羞,一直没敢跟陆宴臣对视,因此没发现男人眼中的情欲早已被另一件沉重的心事覆盖。
陆宴臣把她送到房间,姜予眠率先出声:“我先去洗澡了。”
陆宴臣松开她:“去吧。”
姜予眠走后,陆宴臣转身回了主卧。
他脱下大衣,撩开深蓝的毛衣衣袖,擦伤的痕迹早已结疤脱落,自动愈合,然后手肘撞击最狠的地方,留下用不可磨灭的印记。
以及,风平浪静的外表下,掩藏的灾难。
次卧,姜予眠脱下厚实的外套,在衣柜前徘徊。
陆宴臣在别墅单独给她装修了衣帽间,她嫌麻烦,常穿的睡衣还在挂在房间。
女为悦己者容,在坦诚相见之间也要注意过程。于是她在一排颜色和款式各不相同的睡衣之间,拎出了一件宽松睡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