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虽配合,却也十分虚弱,听说得救了,有的当场昏厥,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接下来的一整个月,不消细说,自然是朝堂震动。
谢钰将物证上交之后,也没能参与审案,而因为牵扯甚广,参与三司会审的官员们也不许回家,连带着谢显也暂时不能出宫,想打听消息都没路子。
倒是那些女孩子们所知有限,问了一回后就放出来,马冰、王衡和太医署的年轻大夫都帮着治了大半个月。
听说救回来十多个女孩子,秋天巴巴儿跑来问,“姑娘,有没有一个叫徐桂芝的?”
马冰摇头,“这些女孩子里并没有徐桂芝。”
无人叫徐桂芝,也无人认识招娣。
秋天的眼神就有些黯淡,不过还是强撑着道:“啊,那,也许她跑了,或者,或者她爹娘真的把人赎走了……”
马冰看着她,看着她的眼圈一点点变红,大大的眼睛里泛起水雾,哽咽着说不下去。
秋天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儿。
她亲身经历过肃亲王府的惨烈,深知在那种炼狱,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逃跑。
救回来的人里没有徐桂芝,唯一的可能就是……
据那几个神志清醒的女孩子们交代,活下来的同伴远不如死了的多。
有被客人折磨死的,还有不堪忍受自寻短见的。
那艘黑船就像一口大大的棺材,被送过去的女孩子便如从枝头剪下来的鲜花,花期短得可怜。
有时她们才来没几天,可一睁眼,隔壁就换了新哭声。
马冰叹了口气,轻轻搂过小姑娘,“哭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秋天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她哭得好伤心好用力,最后浑身抽搐,几乎昏死过去。
马冰有一点理解秋天的心情。
她的家人早早抛弃了她,是徐桂芝给了她短暂的温暖和陪伴。
而如今,秋天不仅是在哭曾经的好友,还在哭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哭这该死的世道。
是面对真相的悲痛,也是向过去道别的倾泻。
皇长子被废为庶人,皇三子过继为死了的顺王之子,这两道旨意昭告天下时,正值今年第一场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