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当时他认为红色好看,后来见了血就兴奋,只是因为她当时对那片红枫很痴迷。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在朝她沦陷。
殷玄抬开英俊的眉头,背着手跟在聂青婉身后,进了正殿。
刚到了龙阳宫后殷玄就把手上的宫灯交给了任吉,现在宫灯由任吉提着,但进屋后,宫灯就被任吉先放在门厅了,所以此刻四个人皆是束手走进了这座崭新的即将要迎来大殷历史上另一个帝王的宫殿。
刚迈过门槛,看到满室金黄的镶饰,殷玄眉头就皱了一下,越往里,他眼中的嫌弃就越明显,直至将这主殿甚至是主卧室都看了一遍回来,他才对这样的颜色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他冲聂青婉说:“我不喜欢这种黄色,能换成红色吗?”
聂青婉说:“不能。”
殷玄打着商量:“只换地毯?”
聂青婉说:“你就不要再折腾下面的人了,这宫殿前两天都装饰好了,是你自己不来看的,如今看了又不满意,那你也只能先将就着,等登基大典结束,你想换你再自己换,但是,这颜色是我定的,也是历来皇室装饰帝王宫殿的标准,你想换我也不会让你换,你要切记,寰宇之外,见红是吉,寰宇之内,见黄是吉,征战时靠杀戮,统御时靠仁德,红乃血,黄乃善,为何帝王要着黄袍,那是在用颜色警示君王们,要做善行德惠的明君。”
殷玄就只是想换个地毯,也没说全部换,就换他卧室里面的就行,他天天睡觉的地方,用他喜欢的颜色的地毯来装饰,有什么不行的?
可他就说了那么一句,她就给他整了这么多话,还整了这么多大道理。
换个地毯就不是明君了吗?
殷玄撇了撇嘴,有时候觉得她刻板的令人发指,但又不敢忤逆她,当然,如果他不是那么的喜欢她,他也不会管忤逆不忤逆她。
殷玄“哦”了一声,就不再提这茬了,难得她今天心情好,他可不想再因为一张不重要的地毯而破坏了他们和好的相处,自此殷玄也不再提,就算后来他登基为帝了,可以一言遮天下了,也没再将这些他不喜欢的地毯以及装饰换掉。
早期在设计龙阳宫的时候殷玄看过图纸,聂青婉也看过,那个时候他们之间还没有产生隔阂,很多地方的设计都是两个人共同出的主意,原本装饰也要两个人共同看一看的,可前几天聂青婉生了殷玄的气,殷玄又故意不来龙阳宫,所以殷玄并不知道他的主殿都是聂青婉亲自交待来装的,后来殷玄知道了,更加不敢动这里的一景一物了。
从龙阳宫出来之后聂青婉累了,不打算再走回去,就让任吉差人去弄凤辇,等凤辇的时候聂青婉问殷玄是自己回去,还是坐她的凤辇回去。
殷玄说:“我自己走回去。”
聂青婉道:“嗯,回去了早些休息,明日还得早起。”
殷玄说:“我知道,你也早些休息。”
聂青婉笑了笑,这一笑可真真是霞光破天,生生的把殷玄的心都照亮了,殷玄见她笑了,唇角微扬,心情很好地说:“你上凤辇吧,已经很晚了。”
说着,脚步一抬,上前去搀扶她,把她扶上了凤辇。
本来任吉已经伸出了手,要馋扶聂青婉,但又被殷玄抢先了,任吉闷了一会儿,想着果然是太后晾了太子太多天了吗,让太子这么殷勤,那会儿抢着给太后打灯,这会儿抢着扶太后上凤辇,早这么听话哪有那几天的气。
任吉又摇摇头,失笑一声,见聂青婉坐好了,凤辇起了,他连忙向殷玄见了礼,跟着凤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