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介依然是谦谦君子的样子,笑容温润:“回来见了江大哥,我向他赔罪。”
俞县令的确在可惜,和其他把谢子介当做江南普通富户的人不同,俞县令眼中的谢子介,是金怀路巨商江家嫡子的义弟。
这样的巨富,若能搭上线,整个俞家都会受益,更何况谢子介俊美懂礼,聪慧博学,俞县令很乐意舍出一个女儿和谢子介结为姻亲。
听说谢子介娶了宝丰农女,俞县令并没有像女儿那样觉得不可思议,按照本朝风俗,祖籍宝丰的谢子介只有娶了宝丰女才算真的扎根宝丰——俞县令却是江平人。
所以俞县令只是像一个家中长辈一样打趣谢子介:“你这夫人娶得好,今日来你这笑就没断过,是我沾了你夫人的光。”
谢子介自然说不敢。
俞县令见好就收,他很乐意给江家义弟谢子介大开方便之门:“若谢生有事,尽可来寻我。”
谢子介一笑:“我还真有件事要求您。”
俞县令来了兴趣:“你说?”
谢子介笑容谦谦:“某新婚不久,心中挂念夫人,您可能允我们夫妇二人先离?”
俞县令哑然失笑,今日既然是女儿相亲宴,谢子介这个前相看对象尴尬想离开也正常,不过拿新婚不久做借口,看来谢子介和他夫人的确恩爱。
“你去东角门接你夫人罢,”俞县令挥挥手,忍不住又语重心长:“大丈夫读书应举,才是对妻儿负责,你年轻,也莫只想着儿女私情!”
谢子介依然是笑,行礼离开了。
鹿琼正坐着无聊,就见周氏身边一个大婆子过来,弯腰对她道:“夫人,您夫君在东角门等您,老奴带您过去。”
这话是没问题的,但刚和俞五娘不欢而散,鹿琼并不敢信这婆子,婆子也急了,半晌,又来个带着帷帽的小厮。
鹿琼眼睛一亮,和李氏等人辞别,跟着那小厮走了。
小厮走的路避开了女眷们,鹿琼拉住“小厮”的手,两个人很快出了东角门,鹿琼笑道:“谢秀才,你来啦!”
帷帽取下,露出一张清俊的脸,谢子介也冲她笑:“我来了。”
谢子介还没放手,映着漫天星光,鹿琼露出一晚上第一个完全真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