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阑夕的眼皮泛红,去看他,还是有点恍惚,又觉得此刻的裴赐没了四年不见的陌生感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眼神,裴赐低声说:“倘若你喜欢甲乙丙丁,我愿意一辈子都当他……”
“不一样。”
谢阑夕将额头贴在膝盖上,声音许些哭腔,细细抽泣着。
裴赐把茶杯放在旁边,试探地碰到她微颤的肩膀,动作温情,不敢太过得寸进尺:“夕夕,你喜欢跟甲乙丙丁相处,是因为你心底还爱着校园时的我,你仔细想想……甲乙丙丁与你相处的细枝末节,是不是跟我们以前很像?”
谢阑夕喉咙跟哽住了什么似的,无法否认这句话。
以前她倒追裴赐的时候,就跟一个甩不掉的麻烦精似的,经常请教他学业上的事,生活上也是个小白痴,有次自告奋勇说要给全宿舍煮爱心夜宵,结果把自己吃到食物中毒。
后来是裴赐连夜送她去医院,又贴心照顾了几天。
她呢,就借着这个,每天都会把自己食谱发给他,故意问这些食物能不能搭配吃。
裴赐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厌烦,顶多有时候会无可奈何,有不得已给她收拾那些烂摊子。
换句话说,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年,她从未学过要自己独立,内心深处依旧是渴望着有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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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爬山看日出注定是不能完成了,裴赐有自知之明,提前给她妥善的安排好了当地的民宿,又归划好了散心的路线:“都远道而来了,你在这先待一晚,看看当地小镇上的风景好不好,我替你爬山去看日出,录好视频给你。”
为了打消她的顾忌,裴赐还半开玩笑的口吻说:“这样我在山顶,你在山脚下……你担心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
谢阑夕的性格不是那种倔强到底的,没触碰到她底线时,多半都好商量。
想到他去住山顶帐篷,与她相隔不知多远,犹豫片刻,也没执意闹着回去。
裴赐带她去民宿,当地环境条件最好的一家,怕她夜里睡不安稳,隔音效果不好之类的,还将左右的客房都包了,而她的那间,有露天阳台,可以看看当地的风景。
裴赐连房间门都没踏入,就站在外面,见她走到床边坐下,开口说:“夕夕,我已经跟民宿老板打过招呼了,他不会让陌生人靠近你房间,先好好睡一觉,晚餐到点了,会送上楼。”
话落后,他去看腕表上的时间,又对她说该走了。
谢阑夕没说话,看着裴赐一路下楼的背影,以及接过店老板准备的登山物品,片刻后,就走出了民宿。
哭是很费力气的事,谢阑夕躺在舒适的双人床上时才顿觉虚脱,迷迷糊糊间,真的在这陌生的环境下睡着了,直到外面天色变暗,才从梦中醒来。
不知不觉的,似乎又哭了一场,指尖摸到枕头都是湿的。
谢阑夕翻了个身,伸手去拿手机,点亮屏幕后,发现有几条未读消息。
她看到联系人是林间书和裴赐,顿了两秒,点开了前面的。
林间书给她发了新成立的公司环境照片,有模有样的,还说面试了两位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