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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原内容微调)

“族长,”陛下说,“我年轻时不说有多循规蹈矩,对你一直都没有半句越轨逾矩的话,到底是什么让你误会出非分之想的?”

宣玑忽然不由想起天魔剑出鞘时——算起来,那其实是他第一次见盛灵渊,以前用的都是盛灵渊的眼睛。那年代可没有现在这么清楚的镜子,盛灵渊也不是没事爱揽镜自照玩的人,那之前,他只能偶尔在水边铜镜前匆匆一瞥,看个大概的影。

宣玑本以为这个人熟得不能再熟,只是换个角度看而已,谁知一睁眼,就跌进了少年人皇的瞳孔里,溺成了一只永世不得翻身的水鬼。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念头,把识海沥得一片空白。

“一见钟情。”

宣玑说话时候没张嘴,那几个字从舌尖上滚过去,像一声犯了牙疼病的哼哼。

盛灵渊也不知是真没听清还是故意的:“什么?”

“我说我……咳,”宣玑清了一下嗓子,转身朝那坑走去,“我那个……就……见色起意呗。”

虽然不是好词,但盛灵渊瞬间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呆了一下,随后很好脾气地笑骂了一句:“放肆。”

“那会儿不是那什么,世道不好么。人们都吃不饱,普遍发育不良,一个个都面有菜色的。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天天见一堆歪瓜裂枣,突然看见一个五官端正的,就被闪瞎了狗眼呗。再说……”

再说以他俩从小的关系,盛灵渊所谓的“不越轨逾矩”,本身就很不自然了。

比如有一次,盛灵渊洗澡的时候宣玑跑进去催他。其实他俩从小连识海都共用,身上哪没见过?根本没什么好避讳的,盛灵渊也是因为这个,一开始强忍着没表现出什么不自然。被宣玑催了几次,他实在没办法,只好从水里爬出来,披衣服的时候到底背过身去了——当时未及冠的陛下还知道要脸。

宣玑本来满心想着催他带自己出去玩,没太留心别的,结果被他这么一背,眼里忽然就只剩下那个飞快被衣服盖住的后背……慌乱间盛灵渊没顾上仔细擦。衣服一层一层地往上加,后脊上的水痕就像关不住的墙内花,层层叠叠地往外洇。洇到外头,又和湿漉漉的长发里应外合在一起,影影绰绰的,露出了一点别样的东西。

于是那天叫盛灵渊出去到底是因为什么,俩人出去之后又去了哪,宣玑就全不记得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背影。

盛灵渊问:“再说什么?”

“……再说当时也不是我一个人瞎,”宣玑回过神来,酸道,“我看那堆后来归降的人族和类人族各部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都有把你抢回去当女婿的意思。”

被扣帽子说是“靠脸统一人族”的退休皇帝没有一点不高兴,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点:“我说你那时候怎么总找我麻烦。”

他们在从北原回来的路上被截杀,就是因为人族各部在凝聚,眼看已经成了气候。

那会儿新皇后位空悬,别说是个青春正好的少年郎,就是个缺胳膊断腿的赖头大汉,也有的是想政治联姻的。每收拢一个部族,歃血为盟之后,必定有“介绍对象”这么一出,并根据各地民风民俗不同,遭遇过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

不满二十岁的盛灵渊要放在现今,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当时也还没修炼出金刚不坏的脸皮,时常被搞得很狼狈。

在外面狼狈就算了,每次遇到这种事,回来剑灵还跟叛逆期到了一样,各种阴阳怪气,跟他无理取闹。

“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你自己知道,我就不清楚了。”宣玑嘀咕了一句,硬币停在被施工打穿的地洞前,正滚落到坑里,“当啷”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酸话。

稀薄的魇兽气息被最近赤渊的异动激活,弥漫出来,随即又被朱雀先天灵物的气息压制,宣玑停顿了一下,轻轻跺脚,喝令道:“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