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女声。
袁迈心如被电击,猛地回头,竟看到青莺正立自己身后靠近门口那架书架之侧。青衣小帽,一身小太监装扮,正对着自己盈盈而笑。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幻听幻觉了。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会船上?
他还僵立着不动时候,她已经朝他走了过来,极是自然地从他手中接了烛台,到了角落处,蹲□去,很从成排书卷中抽了一册出来,轻轻吹去上头蒙了一层灰尘,然后微笑着递给他,口中道:“我方才路过你桌案,看见你停那里,便猜你要找这个,对也不对?”
她手里拿着,正是袁迈想要找。他仿佛被催眠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机械地接过她手上书。
她再次一笑,把烛台塞回到他另只手上,然后环顾了下四周,略微蹙眉,随口轻声抱怨道:“停了一年多,这屋里仿似竟从没人过来打扫一般。一股霉味。明日要叫人过来除下尘了。”说罢自顾而去。
袁迈不由自主地转过脸去,怔怔望着她施施而去背影。就她要出舱门时候,他终于彻底醒悟了过来,把手上烛台和书书架上一放,几步便追了上去,一下拦了她面前。
“你怎么上了船?”
到了此刻,他声音里还满是不可置信。
青莺看他一眼,道:“我哥哥送我上来。”
袁迈惊讶万分。
即便徐若麟知情,甚至真如他所说那样,是他亲自安排她上了船,袁迈也深觉不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必须立刻送她回去。
“你不能留下。明早我就派船送你回去!”
他严肃地望着她,声音紧绷,不带丝毫感□彩。
青莺却不似从前。从前三年里,她他面前一直是恭敬而温顺,从不会与他顶嘴。而现,她却像是换了个人——她不但不听他,反而噗地笑了出来,挑衅般地微微扬起她尖巧下巴,道:“袁大总管,这里可是外海了。咱们船队出去都这么多天了。你此刻派一艘船送我回去,耗费不说,难道你就不怕万一我海上遇到风险出事?再说了,”她微微一顿,眼中闪耀着狡黠晶芒,继续道,“你说不要我当你女官。如今我可不是女官。我是央求我哥哥后,他同意让我上船搭船游历。你虽然是大总管,却也不能这样赶我下船!我哥哥面子,你总要给几分吧?”
袁迈一时语塞。只好无奈道:“徐四姑娘,你真不合宜再随我船外出。我真是为你好……”到了后,他声音里,甚至有了一丝乞求意味。
“什么为了我好!”青莺打断了他话,忽然朝他走近。袁迈鼻端钻入了一缕若有似无淡淡甜香。知道这香气来自于她,脸迅速滚烫起来,忙往后退了一步。
青莺停了他半臂之外地方,凝视着他,道:“袁迈,你不愿我上船,分明是你害怕。你怕再与我朝夕相对……”她忽然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
她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一字一字,如锤杵般,一下下地敲击着他耳膜。他说不出别话了。怔怔凝视着对面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