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照的第二天,立刻又飞了回去。
单程两万块的机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盛苒对此向来迟钝,又或许是他体贴,没有让她真正感受到距离。她没有太多地接触过他的圈子,寥寥几次,印象却很好。
他的朋友们家境优渥,每一个都礼貌而优秀,风度被良好的教育与充足的金钱滋养起来,每个人都是各自领域内的高手,温文尔雅,博学多才,一点儿也没有偶像剧想象出来的嚣张跋扈。
几乎让她生出错觉,她跟那些人是同类,是可以共生的。
可是开学前夕,父亲问她,坐火车还是高铁,买一等座还是二等座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这种委婉的差距。
像她和沈湛之间那道裂痕一样,哪怕她不去看不去想,也一直都是存在的。
她只能像鸵鸟一样,努力逃避现实。
九、
大学异地的那两年,沈湛一遇到假期,就跑回来找盛苒。
她带着他在北京的大小胡同里乱窜,带他吃他没有碰过的小吃,看着他的脸因为豆汁的怪味而皱成一团。
“这玩意儿怎么做出来的?绿豆怎么能做出酸味?”
盛苒捧腹大笑:“因为本来就是废渣发酵了啊!”
“……我能吐了吗。”
假期更长一些的时候,他带她往国外跑。
他热爱冒险,热爱一切新鲜刺激的事物,无论是在皇家峡谷大桥抱着她蹦极,还是千里迢迢地找到那位声名远扬的英国厨师、只为尝一尝他用岩浆烤的牛排——
他骨子里年轻,骨子里不肯服输。
二十岁那年,他为她过生日,她委婉地提起:“我从没有见过你的父母。”
旋转餐厅外群星璀璨,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现在太早了。”
此后,盛苒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她把自己当做末日的囚徒,享受最后的狂欢。
这种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关系,一直维持到沈湛二十二岁。
契机是,他突然想要出道。
他是在同学聚会上突然提起这件事的,知道沈湛和盛苒在恋爱的人不多,大家都以为他们高中时便已经分手,此后好聚好散。
所以大家都很积极,积极地祝福沈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