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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薄荷,那晚过后我在阳台上假装沉重地对你表示歉意,你当时回答我没关系,你不怪我。你知道我听后心里是什么感觉吗?我感觉真得很讽刺啊!六岁那年我摸你的下身是出于懵懂的好奇心;十五岁那年我摸你的胸脯是出于青春期的冲动;而那个冬夜清州街头我强吻你完全是出于强烈的愤慨不满;那几次我都不是故意的,你却对我恨之入骨,甚至一定要告我强奸未遂。而这一次,我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你却温柔地说没关系。我的无心之过你无论如何不谅解,而我的有意为之你却表示谅解,是不是很讽刺啊?”

席睿南滔滔不绝的话如同一柄柄利剑无休无止地挥舞,薄荷在利刃中穿行,觉得整个人已经被削成碎片,再也合不拢了。而他最后那句嘲弄让她下意识捏紧手里切牛排的刀子,想也不想就朝着对面的那个人用力挥过去,并声嘶力竭地吼道:“席睿南——你这个混蛋。”

席睿南无比镇定地看着劈面挥来的餐刀,银白光芒凌厉地闪在刀锋上。他是有时间避开的,可他却没有避,只是稍稍侧了一下身子。锐利的刀刃从他的右肩一路划下去,划到右胳膊肘为止,划开一条鲜血淋漓的长长伤口,急涌而出的血迅速染红了干净的蓝衬衫。

附近座位上的客人和两个侍应生都看到了这血腥一幕,齐齐失声尖叫。训练有素的大堂经理察觉有异常后立即赶过来,一见半个肩膀在流血的席睿南,他马上动作敏捷地抓起一条干净餐巾按住伤口止血,并急忙吩咐人召急救车。

他的话音刚落,席睿南冷冷地追加了一句:“请顺便再帮我报警,我要告这位小姐蓄意伤人。”

报警、告她蓄意伤人——薄荷手里的餐刀咣当一声坠地,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又惊又骇地看着席睿南,他异样冷静地与她对视,唇角是一丝冰冷的嘲笑。她陡然明白,之前假爱之名的种种行为都不过只是开始与铺垫,这一刻,才是他谋划许久的重拳出击,才是他要施予她的最彻底的报复。

如同蓦地遭遇寒流,薄荷全身上下连牙关都在微微颤抖。有冰水渗在骨髓里,有积雪塞在肺腑间,心脏如装满了冰碴子,每一寸肌肤都似结冰般的僵硬。彻头彻尾从内到外的寒冷,冷得身与心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

仿佛昔日重来,九年前的一幕在这个夏末初秋的夜晚重新上演。薄荷和席睿南再一次双双进了派出所,只不过角色互换了,如今他是受害者,右臂从肩膀到胳膊肘都绑着白色绷带,蓝衬衫上大团触目惊心的血渍,而她是蓄意伤人的那一个准犯人。

派出所里负责处理他们案件的警察小马恰好是傅正的警校老同学,薄荷曾经在医院里和他见过一面。他一看是她因伤害他人身体遭到了控告,马上把整个案件经过和当事人双方的情况详细了解了一遍,弄明白这是一个可大可小的案子,关键看受害者那方是要走法律途径还是按民事纠纷来解决了。想着薄荷到底是熟人,所以他想在权力范围内尽可能地帮她大事化小。

“你们这种纠纷我们见得多了,谈恋爱闹分手,一时头脑发热就搞出事来了。可是怎么说两个人到底也好过一场,何必弄成这样呢?你叫席睿南是吧?你也是有责任的,既然都已经准备和人家女孩结婚了,却说不结了就不结了,怎么能怪她不跟你急呀!而且打算谈分手,你就不要去吃西餐嘛,刀啊叉啊这不是给自己制造危险吗?如果是吃中餐,她一时气急拿筷子朝你身上扎十下八下还有这么大事吗?”

小马却不知道,如此安排,席睿南根本就是蓄意为之。他刻意带薄荷去吃西餐,刻意在牛排送上来后跟她摊牌整件事,就是想让她在急怒攻心后冲动地持刀伤人。这招请君入瓮他用得相当高明。

“扯远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也没用,还是考虑如何妥善解决问题吧。席睿南,你是个男人,又是你有负女朋友在先。她虽然一时冲动劈了你一刀,但好在伤得不是很严重。我看这事不用闹上法庭那么大,让她给你赔个礼道个歉再掏一笔赔偿金,这件事你们就此和解吧。”

小马是一番好意,奈何当事人双方却都不领情。薄荷自从进了派出所后始终木着脸不发一言,更不用说道歉了。席睿南也坚持不肯和解,一定要落案控告她。

说服不了薄荷道歉,就没办法去说服席睿南答应和解。好心的小马打电话把安然叫过来,让她去给薄荷做低头认错的思想工作。

安然大惊失色地赶来,她无论如何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白天薄荷还兴高采列地让她陪着一起去购物,打扮得前所未有的漂亮去赴席睿南的约会。谁知晚上她竟会因持刀伤人而进了派出所,伤的还是她决定与之结婚的席睿南,原因是他提出要分手,这可真是地地道道的乐极生悲。

“薄荷,怎么会弄成这样?小马说因为席睿南不肯跟你结婚了所以你一时冲动刺伤了他。为什么?他之前都主动说起要和你结婚的,怎么突然变卦了?”

见了安然,薄荷才总算出声了。木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声音也刻板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他耍我的,他一开始就是耍我的。他其实是在处心积虑地报复我,九年前我让他坐在派出所面临控告,现在他要让我尝尝这种滋味。”

安然呆住了,半晌无声,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九年前的那一晚她也在场,她比谁都清楚当时薄荷执意坚决地要控告席睿南时,十五岁的少年是何等的恐惧、痛苦与绝望。如果他真是因此而决心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一报还一报地报复薄荷,那么她眼下这一关只怕很难全身而退。

如安然所料,她去找席睿南替薄荷解释求情时,无论她如何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松口:“我要告她,我一定要告她,我要告到她接受法律制裁为止。”

他的话,他的语气,都有如当年的薄荷,一意孤行,坚定不移。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wz各种乡村都市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