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整个计划中最后也最重要的一环,他完美地完成了。激怒薄荷并不难,她也并非一个冷静有理智的人,当她发现自己上当受骗后,愤怒之下,想也不想地就朝他劈面一刀。
至此,他的报复计划完全实现,当年他身受的种种痛,一并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地还给了她,而且是加倍地还给她。她失身于他,又惨遭抛弃,还将面临牢狱之灾。他知道自己的报复过了点,不过,她现在是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应该比当年十五岁的他要有更好的心理承受力吧?而且这么多年他也该算点利息。
大功告成了,这段日子来孜孜以求的目的达到了。最初的一刻他无限快意,但那份快意却像薄薄雾气般很快散尽了。成功的报复带给他的痛快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心突然感觉无比空虚,眼神也是寥落的。
从西餐厅来到派出所后,薄荷一直木着脸不言不语,她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这不是她的性格,她应该要像疯了一般扑过来骂他打他才正常合理。可她却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没有一滴泪,甚至眼圈都没有红,只是脸色格外苍白,不带一丝一毫的表情,冰雕般的沉默肃穆。
越是表现异常,就越是证明所受的打击巨大,所以才会一反常态。席睿南由此知道自己的成功有多大,可为什么他却感觉不到快意了?或许她的反应不是他想要的吧?他更愿意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而不是这样的逆来顺受如羔羊。
看来这次真是把她吓到了,二十四岁的她似乎比十五岁那年的他更加没有心理承受力。可能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牵涉到犯罪入狱是难以想象的事,所以她恐惧得有些失常,却又倔强地不愿向他低头道歉。在刚刚得知他之前一切示好的行径都是出于蓄意欺骗,骗了她的双重身心后,她怎么可能向他道歉呢?
罢了,这场报复已经足够了。本来他的控告之举就只是想要吓唬她,让她也感同身受一下他当年同样处境下的恐惧痛苦与绝望。既然她已经深有体会了,也没必要再继续吓她了。
一再地拒绝小马和安然的和解建议后,表面态度依然强硬的席睿南其实内心已经在软化。他想,如果再有谁来劝解就顺水推舟地算了,同意接受调解。
何婉以薄荷母亲的身份来找席睿南求情。未曾开口先掉眼泪,泪水涟涟中把大段大段的哀求说了出来,取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席睿南终于点头同意双方私下和解这件事。
相比之下,季风劝说薄荷去向席睿南道歉的事却毫无建树。无论他如何苦口婆心地说,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她仿佛已经从内到外都石化成像了,不会哭、不会笑、不会说话、不会思想……什么都不会了。
安然看着她这个样子真是着急:“薄荷,你别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子不肯面对也无济于事。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气极了也恨极了席睿南,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去跟他道歉。可是现在情况对你很不利,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去道下歉吧。道歉总比吃官司要好吧?”
他们俩的好说歹说却全是薄荷的耳边风,她用沉默做最坚定的拒绝。季风几乎要绝望时,何婉却带来席睿南终于同意和解的好消息。
安然和季风双双松了一口气,安然喜形于色:“伯母出马果然有效,否则薄荷这么死倔麻烦真是大了。”
薄荷依然保持沉默,只是一双凝定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
伤者愿意接受和解提议,这桩案子就很好处理了。尤其是席睿南还不要何婉准备给他的赔偿金,他的眼神萧索落寞:“不必了,我不需要。”
这个原本棘手的案子急转直下顺利了结,小马让当事人双方在案卷上签个名就可以离开了。席睿南签完名后深深看了薄荷一眼,异常错综复杂的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推门离去。
薄荷签名时手微微颤抖,何婉安抚地拍拍女儿的肩:“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折腾半晚,从派出所出来时快十一点了。季风的车就停在门前的马路上,他一出门就拿出遥控车匙开了车门锁,对何婉说:“妈,您陪薄荷坐在后面,安然你坐副驾驶位吧。”
他话音未落,身边沉静的薄荷突然动如脱兔般地向前疾冲。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已经迅速拉开汽车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并迅速发动起了车子。发动的汽车有如脱缰野马,咆哮着在马路上飞驰,车头所向的前方,是席睿南正踯蹰独行的背影。
薄荷的意图昭然若揭,何婉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安然下意识地尖叫,季风惊骇之下不管不顾地拔足狂追,放声大喊:“薄荷,你疯了,你快停车,千万别干傻事!”
看见疾驰中的小汽车丝毫没有减弱或转向,他转而气急败坏地大喊着,提醒前方不远处的席睿南:“席睿南,席睿南,你快躲开。”
席睿南闻声转身,看见直撞过来的汽车时,他似是惊骇得完全呆掉了,愣愣地立在原地没有反应……
轰然巨响——世界在一刹那间变得黑暗无比,所有一切仿佛都已经死去,死在无边无际的深夜里。无数纷飞的落叶有如纷飞的泪水,上演着这个初秋之夜最华丽也最凄凉的画面。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wz各种乡村都市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