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童拔腿就走,风吹过,他衣襟下薄薄的纸人露出一角。
梵樾神情一怔,眯了眯眼。
殿外回廊处,一阵凉风吹来,小童浑身一颤,眼底恢复清明,他望着手中的烤鸡和身后的殿宇,回过神方才自己做了什么,眼一瞪,抱着烤鸡撒丫子跑的飞快。
树下,白烁抹了抹鼻子,沾了一鼻子烟灰,扁了扁嘴,“大妖怪,你不吃,也得让我家木木吃啊。”
她丧气了一秒,一转身撸起袖子又跑进了厨房。
煮水烧茶一气呵成,半柱香后,素衣丫鬟端着茶水又走进了大殿。
这回梵樾半靠在榻上没出声,茶香扑鼻,待他抬眼时,小丫鬟已经窸窸窣窣摆好了茶盅,面前人一直低垂着头,只露出个滑溜溜的后脑勺。
他看惯了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如此的低眉顺眼着实稀罕。
茶杯里飘着零星几片花瓣,瑶池水的灵气扑面而来。
同样的灵茶他在南海城的破草房里不知煮了多少回,每次都巴巴端到那人嘴边,只为了她一个笑容,一句夸赞。
他街头卖笑为她攒灵珠,她头也不回一掷千金只为几张莫须有的画像。
他小心翼翼为她聚拢灵气,她转身入了异城为重昭冒生死之险。
要不是最后她自己要死了,只怕是要哄着他这个半神做一辈子槐树精。
她居然还敢来凤岛?
“你以为你是那只狐狸?有九条命?”
梵樾明明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手却突然捏上丫鬟的下巴,冷冰冰垂下眼。
倏然,他的手僵住。
“大妖怪略略略~~~”
纸丫鬟涂得唇红齿白花里胡哨,一张舌头伸得老长,活灵活现做了个鬼脸,叉腰哈哈大笑三声,咻一下在梵樾手中化成了灰。
皓月殿主修长的手伸在半空,一寸寸捏成拳。
“白!烁!”
空荡的殿宇中,这两个字几乎凝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