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又在宫廷沉淀多年,沾了皇家的稳重大气,一时间两种气质在她身上糅合,形成一份独属于安陵容的贵气。
“屋内简陋,随意坐吧。”
简单的一句话,让甄嬛更是觉得陌生,太随意了,不过这份随意让人觉得舒坦,仿佛她们之间本该如此。
握着热茶,甄嬛一直在观察安陵容。
她不说,她也不问,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就着火炉看着茶气飘荡。
最终甄嬛坐不住了,她挪了挪身子,小声开口:
“我该怎么称呼您?”
安陵容依然笑得淡淡的:“你来就为这事吗?”
甄嬛一愣,是了,自己拘泥了,她坦然一笑:
“我要走了,临行前想来谢谢你。”
这句话说得如同寻常朋友告别一般,可安陵容心中清楚这绝非易事,不过她现在已经不会急切的问了,只微微侧头用眼神询问为何甄嬛能离开宫廷?
对上这双剔透水润的杏眼,甄嬛一时忍不住将苏培盛的告诫抛之脑后,徐徐将事情说出:
“果亲王殉国了!与准噶尔一战中,他仅存半副尸身。”
这个消息到真让安陵容震惊了,仅仅片刻后,她就释然的想,马革裹尸也算死得其所,不愧天下百姓将养多年。
“他上战场前,留下了书信,傅尔丹快马传书将信交给了皇上。”
“我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今天下午苏培盛找到我,给了我一道圣旨。”
“皇上准我全家搬到盛京居住,我这个宫中弃妃,用甄家远房亲戚的名义,前去投亲。”
甄嬛的声音听不出明显的情绪,仿佛说的是外人的事。
“争了那么多年,几次全家性命都被别人捏在手中,这次终于逃脱了,往后再见就难了。”
“当年狂妄,事事想争先出头,如今磋磨多年,反倒觉得平常可贵。”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