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道理,往往在肝肠寸断的时候才会明白。
林慕辞站在那里,寻思了一阵子,最后的动作是开门,走出了江九黎带来的压抑气氛。
一走就是好几日。
每逢吃饭的点,一个小姑娘总会准时拿着钥匙开门。
一言不发地来,放下食物,又离开了。
到了第七日,江九黎叫住她:“你们少佐呢?”
小姑娘摆手,示意自己听不懂汉语。
天色发青,窗帘被风吸到外边,荡悠悠。不知从何处飞来只鸽子,咚的一声,正巧撞到未开的窗上,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一屋子太平盛世,江九黎完全与外界隔离。
日军的驻地,她不敢乱窜,舅舅对她有恩,她不能寻短见,扔下顾舒乐那可怜的阔小姐不管。
作为历史的亲历者,她会好好地生活。
渴盼着真正的太平盛世,将来有一天,她可以痛诉日本人的罪行。
此时的天,黑透了。江九黎蜷在矮床上,沉沉睡意袭来。
不知何时,有人按亮了灯,房间里一下子明如白昼。她受了惊吓,猛地坐直身,看清来人,只觉他一身的血煞气息。
林慕辞手套上有血迹,像两朵怒放的花。
摘下后,他才靠近她。
江九黎问:“你又杀人了,对么?”
他脚步一顿,高大的身躯将灯光挡住,影子爬上了床,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江九黎瑟缩着身子。
林慕辞见了,不再往床边去,拉过一把椅子坐着,长久地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