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发点来说,她就根本没有瞒过禅院直毘人的意思,为什么要瞒?
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禅院直哉反应不过来,缓缓地眨眼,一之濑都子微笑着抚摸他的头发,“不用想了,全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休息吧。”
她许诺过永远站在禅院直哉这边,他想要的东西,全都帮他取来。
也并没有什么难的。
于是就瞒到了现在。
禅院直哉抱着孩子,一边微微的摇晃着,一边注视着一之濑都子的背影。
她的黑发披散在肩后,松散又随意的束着,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被她随手挽到耳后。
她一边发消息,同时另一只手又写着什么,双手同时运作,竟然丝毫不影响她的处理速度。
一之濑都子对于隐瞒禅院直毘人这件事似乎没有丝毫的不安,禅院直哉却隐约的感觉有一些惶惶的担忧。
当然,他从小就不是什么受管教的,对于违逆父亲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可是,在禅院家这样上下分明的封建古典家族中,他纵使有很多小心思,也从来没有明面上表现过,从来都是阳奉阴违,至少,表面上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错处,也不给人留下把柄。
这样直接到近乎坦然的欺骗,还是第一次。
这样真的可以吗?
禅院直哉的心中恍惚间浮起了隐约的怀疑和不安,又很快被对一之濑都子盲目信任以及狂热的感情给压了下去。
都无所谓了,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
只要都子能够永远在他身边就行了,其他的,都可以退一步而论。
禅院直哉将孩子的脸贴近自己的。
感受到婴儿脸上的体温,将所有的不安和彷徨都驱散了。
在生下这个孩子的这一天,他的人生仿佛已经被割裂成了两半。过去对于权势的追寻以及狂热都已经成为了过往。回忆起前半生,他只觉得奇异的陌生和茫然。
首先是都子,剩下的,才是禅院家。
如果没有禅院家的家主的位置,以及地位和权势,他会发疯,但是如果没有了都子,他连活都不活下去。
所幸他可以全都拥有。
都由着一之濑都子来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