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人洋洋得意地回道:“哼哼!那群八路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然老子让他们都去见阎王。我们张司令现在是中央军鲁南军区司令,别看俺们营现在只有三挺机枪,以后大炮坦克都会有的。到时候,看哪个龟孙不顺眼,就轰死他狗娘养的!”
输钱的人慌忙给李营长点了根烟:“以后扒头山还得靠中央军,我们七爷请大家来过小年就是让大家伙亲近亲近嘛!可惜,让几个八路搅了局,李营长一挺机枪大展神威,勇退敌军,我等都佩服得紧呐!”
林登海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把昨晚的情况基本上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哨兵打报告道:“长官,七爷要请中央军吃大席,专门从燕子埠请来了厨子,这个帮工要找把斧头砍柴火。”
那个输钱的被搅了拍马屁的“雅兴”,当即不耐烦地说道:“让他赶紧,赶紧进来拿,就在墙角那儿!”
林登海赶紧走了进去,四面乱找起来。
“别瞎**看!拿了斧头赶紧滚!”一个人喝道。
林登海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跑到墙角,撇了一眼架在墙角那挺孤零零的机枪,拿起斧头,抱头鼠窜似地往外跑。
搞清了昨夜扒头山突然出现三挺机枪的来由,这次侦察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看周七歪子跟周广伦怎么合作了,林登海挥着斧头,边砍树枝边考虑着。
太阳从地平线上坠了下去,天色渐渐暗下来,周脉顶的家里却是热闹非常,院子里和院子外的路上,搭起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军用帐篷,每顶帐篷里都扯了电灯,摆着八仙桌,桌子旁坐满了穿着各色军装的人,他们搬着酒坛子往碗里倒着粗劣的白酒,整个扒头山弥漫着酒精的味道。
伙房外面的角落里,林登海不动声色地劈木头,褚庆福摆弄着临时征集来的碗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登海低声道:“咱俩打听的差不多,周七歪子请周广伦来过小年,昨天下午进得扒头山,王长有是上午来的,所以没有碰到,这是‘放屁打了脚后跟—巧了!’
庆福,这事不太妙,如果周广伦和周脉顶合作,汴塘的杜玉藻就会跟孙业洪勾结起来,那台儿庄到赵敦这一大片地方,解放就难了。”
褚庆福回道:“得想办法破坏他们的联盟,一会我去周七歪子那个院子里捣乱,让他们喝不成酒。”
“恐怕不行,闹不好,咱俩暴露了身份,反而会加速他们联合。我听周广伦他们的意思,是嫌弃扒头山住得不好,喝完酒就连夜回台儿庄。想个法马上把信递到尤窝子去,让褚老大扮成扒头山的人去截路。”林登海答道。
“嗯!这个法好,交给我吧!”褚庆福站起身来,甩干净手上的水,找管事的人去了。
管事一听,来福饭店的老板这样上道,高兴得不得了,马上给褚庆福找了一辆驴车,让褚庆福赶紧去西边不远的尤村拉那二十坛高粱酒。
褚庆福赶着驴车出了东门,在离开了扒头山视野范围之后,一鞭子下去,毛驴扬开四蹄,驴车粼粼作响,直奔尤村而去,老队员邵泽生和王玉山早就按照褚思惠的命令等在那里了。
一个时辰后,驴车拉着满满一车酒驶回了扒头山,此时,扒头山激战正酣,穿着杂色军装的人和黄绿色军装的人混坐在帐篷里,周广伦的人抢着酒坛子喝酒,把酒喝光之后叉着腰,站在门口大骂周七歪子小气,酒都不管够,没诚意。
在堂屋陪酒的周脉顶听到周广伦的人如此嚣张,心内暗暗不爽,却不得不压住怒火,对周广伦极尽讨好,而周广伦却大马金刀地喝着酒,佯装没听见。
待得褚庆福将酒拉回,周广伦的人一声欢呼,上去就抢。褚庆福故意挑事,伸手就推开黄绿色军装的人,毫不客气地喝道:“滚开,周七爷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你们这些贼种撒野!中央军了不起吗?这些酒是我们东家孝敬七爷的,他说喝才能喝!”褚庆福人高马大,气势非凡,一下就鼓起了扒头山守军的“傲气”,跟着褚庆福对着中央军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