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这个意外的来客很是惊奇,不由得让开了一条道,程奕轩顺着这道急奔几步站到了罚场之上。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竟是无语凝噎。
“爹!爹!爹!”
痛彻心扉,恍若地狱修罗场的惨烈。
“爹!孩儿来了,为什么不等等孩儿!为什么不等等!??”他呢喃成痴,沙场人间地狱,血流成河他不是没见过,可是面前白衣染血,如桃花般盛开在父亲领间他却无法接受。
“将军走的时候很平静。”旁边的侩子手吹着刀刃,血,顺着冰刃越聚越多,最后成流的滴到了地上。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居然汇流成河,像是火红的曼珠沙华,遮天蔽日,染红了程奕轩的眼睛。
“少,少爷。”一位老人颤抖的伏在他的脚边,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面容。
程奕轩缓缓的回头,无神的叫道,“程伯。”
他抿着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因为父亲曾经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程家的男儿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哭泣。
“夫人,夫人自刎,随老爷去了。”
恍若晴空霹雳,程奕轩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走了,都走了,都走了??”
他有些茫然,忘记了是不是应该痛苦一场,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的空白,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全身冰冷的坐着。
电闪雷鸣,
一道闪光猛的划过天际,雷声阵阵,瓢泼大雨骤然而至。
豆大的雨滴狠狠的砸在地上,砸在程奕轩的身上,雨水冲击着地上的血迹。看着罚场上孤零零瘫坐的男子,冷冽心头一紧,终究还是来晚了。
雨,淋在程奕轩的身上,单薄的衣服贴着身体不住的颤抖。
突然,他闷哼一声,张口呕出一口血水来,身子无力的向后仰去。
“咝”!
心口猛地一疼,傅姝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廊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惨白,眼前忽地一黑,耳边竟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啪!”的一声,站在走廊尽头的千柳慌忙的扔下手上的骨瓷跑了过来,扶着傅姝的手臂问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傅姝的手紧紧的抓着廊柱,全身唯一有知觉的部位就是这只手,还有心口突如其来的疼痛。过了好大一会儿,她眼前的黑雾才逐渐散去,可景色依旧看得不是特别真切。心口的疼痛似乎也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只是身子还微微的颤抖,全身无力的靠到了千柳的身上。
“公主,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传御医。”千柳被傅姝这样子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见她恢复了意识,才一步步的将她扶到靠窗的软塌上坐着,转身就去传御医。
“千柳!”傅姝叫住欲出门的她。
“公主!”千柳又匆忙转回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