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清艳夺目却遍布锐刺,过往纷纷却只是旁侧观望,但偏有人从不克制想要靠近的念头,纵然百般小心翼翼却仍不可避免地经受细密痛感。
气氛陷入短暂凝滞,沉默中酝酿未知情绪。
李居言望着季夏。平生第一次,他的情绪仿佛成了旁人手中的牵线木偶,任其随意磋磨摆弄。偏偏对方却不为所动,于是在这份失衡中他耐心殆尽,终质问出声。
季夏意外于听到他会这样说,但想了下,或许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她的态度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她选择解释出声,“我只是不需要,没有任何针对你的意思。”
李居言闻声没即刻应答,只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两人视线交汇,无关任何拉扯较劲,但就是谁也没有率先移开眼。
一个神情莫辨,不知在想什么。一个淡然从容,又不知在坚守什么。
“不需要?”李居言最后选择打破了沉静,靠落在椅背上,语调散去低沉,却压得很轻,“是没有需要的时候吧。”
“为什么要这么想?”季夏反问,顿了下认真字字纠正,“我没有理由骗你,真的只是觉得不需要罢了。”
“但我不喜欢这样。”几乎是下一秒,李居言便出声回答。他摆正了坐姿,修长手指环过那杯被原封退还的百香果茶,指腹不经意间掩下那截印着“三分糖,去冰”的标签。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只是不需要的话,我没什么意见。”
李居言偏过头看向季夏。
可你究竟是不需要,还是不想要呢?
说到一半失了周旋的兴趣,他站起身朝后排走去,抬起手,一道利落的抛物线于空中摩擦,那杯果茶被准确无误投掷在垃圾桶中,沉落地碰撞音消弭于教室的喧噪中。
回身后他仍站在原地,对上回过头的季夏视线后,李居言轻挑眉梢,带着几分熟悉的直白散漫,朝她做了简单嘴型。
季夏尽收眼底,星点微妙情绪回荡在胸口,堵地有些许发闷。
他在问她,“满意么。”
——季夏想,也许他比自己预想的更了解她。
下午体育课结束后,王越好似想起来一般,突然拍了下李居言的肩。
打完篮球的两人挑了个冷清的时间档口回教室,走廊里除了几个靠窗闲聊的学生也没多少人。
“做什么?”李居言刚换好清爽衣服,严重洁癖让他本能地朝旁一侧。
王越见状轻啧一声,倒也习惯了他这洁癖龟毛性子,继续道尽自己想说的话,“和季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