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绝把一大盆的松鼠鳜鱼扒拉到自己身边,似笑非笑道:“盛焦不是要着急回去吗,我可以用相纹送你回家啊,不必谢我。”
盛焦不和他一般见识,淡淡道:“不劳烦奚少爷了。”
奚绝撇嘴。
朝夫人都习惯两人明里暗里地吵嘴,轻声笑个不停。
晏聆本来还嫌奚绝吵,想让他自己回去,见状只好闭了嘴,认认真真地扒饭。
入夜后,雪仍旧在下。
晏聆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刚吃完饭就被晏月拽到房间中,眼睛亮晶晶看着师兄,让晏聆给他讲学宫的事。
晏聆常年在药圃待着,成日里和乐正鸩一起鼓捣草药医术,身上那股淡淡药香几乎都要腌入味了,他懒洋洋地躺在晏月床上,绘影绘声地和晏月讲述自己到底如何英勇,如何在诸行斋大受憧憬,就连榜首第一奚绝也要乖乖臣服于他,更何况其他人。
晏月抱着怀里的黑猫窝在床上,很给面子地追捧师兄:“师兄厉害!师兄英勇!”
晏聆乐得不能行。
把晏月哄得差不多,看他满脸睡意,晏聆轻手轻脚给他掖了下被角,正要离开,晏月突然伸手抓住晏聆的手指。
“师兄?”
晏聆又坐回来:“怎么了?”
晏月眼眸微亮地看着他,满是期待:“明年咱们就能回家了是吗?”
晏聆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晏月蓬松的头发,笑吟吟道:“是啊,过完年就回晏温山。”
晏月一喜,这才肯乖乖睡觉。
晏聆哄完晏月睡着,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住处。
奚绝和盛焦住在别院,离这儿并不远,晏聆的待客之道就是让他俩随便住,只要不打起来拆了他的家就懒得管。
舒舒服服地钻到被子中,晏聆惬意地翻了个身,看着几乎和晏温山一模一样的卧房内室,拥着被子呢喃道:“回家啊。”
白日里他满脑子都被回家的喜悦充斥着,此时静下心来一想,突然又有些不舍了。
毕竟在中州四五年,和无数人有了牵绊,也并非一时半会就能割舍的。
诸行斋的同窗、药宗……
还有各种好玩好吃的。
“啊……”晏聆将被子拉到脑袋,眉头皱起来,胡乱蹬了蹬腿。
又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