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道:“没有。连那李殊琼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有人说他是大眼睛,浓眉毛,威武雄壮,也有人说他眼睛细长,眉毛青黛,文质彬彬,众说纷纭,没个准信,但都说他是紫带束发,白马银枪,这个错不了的。”
李竹因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她点了点头,说道:“这样说来,如今不让中原人过河,实在是英明,若那些悍匪混过河来,在大宛兴风作浪,可如何是好。”
老汉道:“你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你别看那些大宛商人一听说苍凌河解禁,就蜂拥而至,渡河时一个个喜气洋洋,鬼知道能回来几个。谁都知道,到中原贩一回货物,回来就能赚得盆满钵满,若不是忌惮中原悍匪,宛人恐怕都要过河发财去了?”
李竹因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中原绣品,是沾满了鲜血的不祥之物啊。”
她本是感慨李云下学了刺绣,就把命搭上,老汉哪里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听了她的话,还以为她没买到中原绣品,有些失望,连忙安慰说:“你也不必这样垂头丧气的,中原的绣品啊,很快就会遍地都是了。据说,宛后就是个刺绣的高手,她已经从各地选拔了一批年轻女子,让她们进宫学习织布刺绣等女工,宛后还建议宛君到中原找几个庄稼把式,教宛人耕种,不出十年,我们大宛也能过上男耕女织的神仙生活了。”
李竹因十分的诧异的问道:“您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老汉笑道:“我家闺女就被选去了,明天就起身赴宛城呢,那布告就贴在城门口,你家里若是有女孩啊,就快去看看吧,今天可是最后一天期限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老汉就等着过好日子了。”
李竹因朝那老汉指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了这个布告。她来到布告上所说的地方,官方所说与那老汉说的一丝不差。
李竹因心想,如果李云下想刺杀宛君,肯定不会费这个劲,弄出这么大动静。既然小芸有心教宛女刺绣,想必是想安心做好这个宛后了。虽说宛宫环境险恶,不比平常百姓家里平安妥当,但总比她刺杀宛君,性命不保要强得多了。何况,宛女都想做宛后,她能当一回宛后,做几天幸福的小夫妻,也算没白来人间走一遭。
李竹因忽然想起李云下写给她的信来,看看李云下信中所言,不就知道她怎么想了吗?以前,李竹因总觉得李云下想刺杀宛君,替岳别枝报杀夫之仇,她一直以为这封信是李云下的绝笔,因此才不忍心看这封诀别信。现在看来,李云下安心做个宛后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于是,李竹因匆匆回到客栈,打开李云下写给她的书信,见那上面写道:
“原谅女儿,不能当面叫您一声娘亲。女儿来不及跟您辞行,匆匆嫁人,是希望大宛与中原永罢刀兵。婆婆跟女儿说过,她给我取名‘云下’,就是要告诉我,一片白云之下,没有两个人间,我们生活在大宛也好,生活在中原也罢,都应该和平相处,友好相待,绝不能互相仇视。幸福的生活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只有我们共同努力,才能最终实现这个目标。战争和仇恨只会让我们离幸福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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