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转动佛珠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起来。
“这件事不是吩咐你们处理妥当了吗?这两个敲登门鼓的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大太监垂下头,只是不答。
高太后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她唤人过来,替她换上上朝时穿的衣衫。
皇上坐在勤德殿中,望着下头跪着的两位身穿青色官服的年轻官员。
天子赵桓叫他们平身,甚至还叫人搬来两把椅子,让他们坐着回话。
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模样。
身为寒门的陈舟,李善长自然感激涕零,他们在这官场上,没个后台,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们,跟士族出身的官吏打交道时,他们无一不是鼻孔瞧人。
而今皇上却对出身寒门的两人和颜悦色。
未曾受过优待的两人心潮澎湃。
赵桓开门见山道:“你们俩敲登门鼓所谓何事?身为朝廷官吏反而学普通百姓的做派,你让京城百姓如何看我们大梁朝的官吏!”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跪下。
李善长善辩,此番他起身回答:“圣上明鉴,若非我和陈舟找不到法子,又何必效仿百姓去敲那登门鼓。只是我那好友苏颂,在礼部好好的,就突然不见了。
我们先后去了刑部,大理寺报案,刚开始无一不是答的好好的,等过了几日之后,无一不是改了口风。让他们莫要探究,一条鲜活的人命,怎可不探究?”
陈舟下意识的补充,“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寒门出身,我们的命就不值刑部和大理寺探查一番?”
赵桓叫他们免礼,他现在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在口中玩味的念叨了一声:苏颂。
他突然想起,半年前陆时雍下狱,他悄悄出宫,想去刑部大牢遇见一位心思灵巧,活泼跳脱的年轻人。待他见过陆时雍之后,他想要去找他,他便不见踪迹。
那时他是悄悄出宫,不好意思大肆寻找,他记得他曾说过他名唤:李善长。
他瞧着底下自称李善长的年轻人,跟他遇见的那位哪有半分相似。
看来当时那人应当是猜出自己身份,故意叫另外人的名字搪塞过去。
赵桓心下一窒,但很快他将发散的思绪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