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不等侍女歪身,江烬霜便放了酒杯,似笑非笑地将那些侍女拦下推开。
“怎么,你们大人府上的侍女,都没长骨头?”
仅一句话,便让那群侍女战战兢兢地跪地求饶。
“若是站都站不稳,不如把骨头剃了拿去喂狗。”
少女那时候这样说着,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恼火。
那一日她喝了许多酒,回到公主府后,就把裴度按在了墙角。
她分明比他矮上许多,但被她堵在墙壁上时,裴度扭过头,却并未躲开她。
他微微抿唇,好看的眉头微蹙,端的是清冷自持,清贵端方:“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那时,江烬霜捏着裴度的下巴,说着醉话:“裴度,你说你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净给我惹桃花!”
裴度似乎从不觉得自己相貌有多出众。
他的目光晃动,喉结滚动几下,垂眸看她:“即便你不拦着,我自己也能避开的。”
他又不是没长眼睛,不必她处处护着他的。
江烬霜便又不高兴了:“那不一样!”
裴度眸光平静,波澜不起:“哪里不一样?”
江烬霜说不上来。
她不由分说地拽住男人的衣袖,低头嘟囔着醉话。
“裴度,那不一样。”
江烬霜突然发觉,其实即便她清楚自己已经不在意了,但想起那些往事时,还是会觉得怅然。
——就好像她决意放下那些回忆,但放弃的过程,总有些细小的,甚至当时感觉微不足道的东西,不轻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尖上。
不疼不痒,但足以让她怔神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