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阳光下,我凝视着手里的红本本,细细端详着,它跟美国那里的一张纸不同,显得尤为正式隆重。
“快收好,你都盯着看了半天了,还看不够呀。”古慕寒自然大方地搂住我的肩膀。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手提包里,在他的臂弯下,双手搂住他的腰,小鸟依人一般。
“回来后,一切都好不真实的感觉……那些芥蒂就这么解开了?兜兜转转可真是天意弄人哪……”
古慕寒一把将我抱起,抱着我转了两圈。
“反正我们在一起了,国家敲了章的,你再也跑不掉了。”
“你放我下来,晕。”我目眩头晕,脚下还踉跄了两步,才站定脚步。
古慕寒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满眼都是我,他对我说:“你怎么了,好像又变了,怎么一副惆怅的表情?”
想起他遭遇的车祸,想起莫湘依对我说的话,我心里就满是愧疚。
“对不起,如果当初我不狠心骗你,你就不会——”
“哎,你打住!”古慕寒眼疾手快地捂住我的嘴,一手扶上我的后腰,“你别再提那件事了,我是几乎失去生育可能,又不是被绝育了,我不是太监,你可别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可怜兮兮的。”
他说的话,我一时没能理解,下意识问:“啊?不是吗?有什么不一样吗?”
古慕寒用臂弯勾住我的脖子,压低声音说:“当然不是一回事,不是我不行,是能让你以后怀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咱……回去再聊这话题行不行?在这大街上,你不害臊啊。”
被他这么一说,我似懂非懂,但脸上却不自觉发起烫来。
忽然一只鸟儿从我眼前一掠而过,我循着踪迹望去,却被耀目的阳光晃了眼睛。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hello?”
“hi,老板,我是特意打来提醒你的,医院打电话来,你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了,别忘了去取。”
结束了跟段岭的通话,我迎头却对上了古慕寒灼烈的眼神。
“什么检查报告?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携他一道走,一边说着:“没什么,就是前些天晕倒了,段岭送我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去逛街吃饭吗?”
古慕寒反客为主,紧紧攥住我的手,将我塞进了车里。
他一手扶着车门,一手倚在车顶上,低头对我说:“带你去医生那儿取检查报告,然后再吃饭。”
就这样,他带我前往医院,时光好像骤然拉回到多年前,他比我哥管我还多、管得还细,那是一种人间少有的温暖。
在城市夜间流浪久了的猫儿,是经不起这被人施舍的怜爱的,纵使它凌厉非常、尖牙利爪,但它其实是渴望被一个温暖的家包容的,贪了暖就无法在严寒中生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