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端的是风光霁月，心肠还是歹毒、自卑的，表现的再有恃无恐，也是虚张声势。

这一刻，殷无月刚刚在门口被他气了一通而生出来的怨气，终于得到了些许莫名慰藉。

祝白芍虽然怀着孕，但修仙之人身体康健，百病全消，倒是走在了两个在后面眉来眼去火花四溅的男人前面，率先进了屋。

“娘～”

祝涤尘一见她就软乎乎开口。

殷无月心中莫名一颤，冥冥之中感应到什么，他循声望去，视线顿时凝固。

玉捏似的可爱娃娃，嘴巴旁边还有一些食物残渣，小小的眉眼却像极了祝白芍。

看着他，殷无月能感到一种血脉相连的亲近感。

那是……？

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再出现就已经把祝涤尘抱在了怀里，细细打量，甚至想要取他一滴血来印证自己内心的猜测。

但不等他指尖划出伤口，祝白芍和昭青几乎同时有了反应，两道灵力激射而来，阻拦殷无月的动作，一直竖着耳朵睁大眼睛看戏吃瓜的药王娃娃也赶忙将祝涤尘抢了回来。

“殷无月！”

祝白芍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冽，但殷无月不在意，他声音沙哑问，“娘子，这是我们的孩子吗？”

祝白芍已经走过去查看瘪着嘴，眼睛有些水汪汪的祝涤尘的情况，压根不理他。

昭青倒是对他笑了一下，可那笑容算不上友好。

殷无月自己给自己挖坑，昭青乐见其成。

在这样奇怪的氛围里，殷无月心口顿时紧张了起来，心跳愈见紊乱——那是他的孩子！他和祝白芍的孩子！

不知不觉他已经眼眶赤红，偏头看向轩窗，沉默着没说话。

千年时光于他而言如一瞬，伤过他害过他的人不是魂飞魄散，就是早已不在人世，殷无月曾经以为自己会独自一人修炼，独自一人渡劫飞升……

可是天道没有薄待他，让他得遇爱人，让他又有了血脉相连之人。

殷无月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了一簇鸦青阴影，他忽然开口问了一句，“祝白芍，你恨我吗？”

“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