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心宸总能适时地揉揉他的头发,拍拍他的手背,像在说:“别怕。”
对媒体和粉丝不可能说得这么详尽,毕竟很多事细究起来,他也有推脱不掉的责任,听众会产生不同的看法。就像看同一部部电影,有的人会痛骂反派的十恶不赦,有的人会同情反派不得已的苦衷。
是与非,又岂是一个人能定夺的,就算安刚伟听了,或许也会批评他不讲道德。
但对着贺心宸,安嘉月觉得很放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未如此深度地剖析诉说自己的过往,说到最后他都困了,贺心宸听得依旧认真。
“……差不多就是这样。”安嘉月打了个哈欠,眼角噙着困倦的泪,“所以你以后少惹我不高兴,我心眼儿小着呢……怎么对付包蓉的,就怎么对付你。”
贺心宸捏他的鼻子:“你这点小心思,对付不了我。”
安嘉月呼吸不畅,只能张开嘴巴喘气,不服气道:“别小看我……不信我们比比,看谁手段厉害。”
“怎么比?”贺心宸还真来了兴致。
安嘉月不过随口一说,没过脑子。今天宴会应付了太多人,还喝了几杯酒,回来又讲了这么久的故事,此刻就想睡觉,敷衍地回:“比如我们都假装生气,看谁有本事让对方先认输……”
贺心宸:“那肯定是我输。”
安嘉月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不忘得意地哼哼:“知道就好……”
“不过听着很有意思,我想试试。”贺心宸思考了会儿,提议道:“不如明天开始?正好这两天事情不多,赢了给你奖励……”
然而低头一瞧,腿上的人已经睡得不知身在何处了,像只翻开肚皮的猫咪,把最脆弱的地方毫无防备地展示给信任的人。
贺心宸无奈地拿过沙发上的薄毯,把人卷寿司似地卷起来,抱上了楼。
第二天一早,阳光刚好透过纱帘照在眼皮上时,安嘉月被经纪人打来的电话吵醒了。
电影宣传期过后,贺心宸要重新投入工作,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地替他安排,于是给他分配了一个经纪人和两个助理。经纪人名叫王秀真,人称王姐,有从业二十余年的经验,是万纳经纪公司的王牌,只带他一个人,工作轻松工资还高,自然不能辜负老板的期许,每天都勤勤恳恳地给他交代后续工作安排。
安嘉月睡得半梦半醒,边接电话边摸向身旁的位置,摸了个空。这时,正好听王姐说:“贺总一早开了个短会,说下一季度的工作正式开始了,给各个部门都下达了指标,咱们也闲不了,你可能很快就要拍下部戏了……”
安嘉月意识混沌的脑子只记住了第一句。一早开会?不是延后了吗?
他随口应和了几声,挂了电话起床,看向床头柜。
通常如果贺心宸比他早走,会在床头放上早餐,当然不再是蜂蜜泡面包,而是简单的三明治之类的小吃。
然而今天什么都没有。
只有张纸条轻飘飘地躺在那儿,安嘉月疑惑地拿过一看:别忘了你昨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