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怡蹲在小池塘旁边喂鱼发呆,在她身后的谢旻允看着池里的鱼儿,想起了一些惨剧。现在里面这些活蹦乱跳的小家伙,是关月喂死一池子鱼儿之后,才买来的。
“咳。”谢旻允清了清嗓子,让小姑娘回神,“你别喂了,去年你姐姐刚喂死一池子。”
温怡把手里的鱼食一把撒下去:“好嘛,不喂了。”
谢旻允眼睁睁看着一大把鱼食进了池水了,在心中为这池子鱼儿默哀三秒。
“怎么又蔫巴了?”谢旻允看着池塘里争食的锦鲤,轻声问旁边心不在焉的小姑娘。
温怡拎着裙摆,漫无目的地往前晃:“刚刚听人说,那…他妹妹,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不太舒服。”
“后来…她死在路上了。”温怡耷拉着脑袋,小声说,“…又不是她对不起我。”
“锦书,拿个披风来。”谢旻允吩咐完锦书,又对她说,“出去走走,免得你这脑袋里,总装着些胡思乱想的东西。”
温怡捏着披风的一角,跟着他慢悠悠晃了大半条街,一句话也没说。
“你既然知道秦家姑娘的事情,那想必秦家所有人尽数死在流放路上的事情,你已知道了。”谢旻允说,“你同情他们么?”
温怡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又不是傻子…只是有点难受。”
“你若说同情他们,那就是傻话。”谢旻允侧目看向她,轻笑道,“还好没有,我们小姑娘虽然单纯良善,却不是个傻子。”
“谁是小姑娘?我及笄了。”温怡嘟囔道。
谢旻允被她逗得好笑:“这句话里,你该在意的是,自己本来就不是个傻子。”
温怡:“……”
“我一不是小姑娘,二不是傻子。”温怡气鼓鼓地反驳他。
谢旻允看了她半晌:“顺序可以调一下。”
“如果旁人和哥哥和姐姐有仇,得了势也不会想着放过我…这些我都知道。可真的看着,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出来的事情,又觉得害怕。”温怡垂眸,“我只是在想,你们每天要想着那么多事情,算计那么多人那么多事,真的不会累么?”
谢旻混好像突然明白了,她爹娘为何连人带包袱、毫不留情地把温怡丢到沧州来了——的确单纯得过分。
“…秦家的事情,是我们一起决定的。”谢旻允说,“但斩草除根,是长辈的作风。你知道了这些,会害怕你的父母兄长吗?”
温怡摇摇头:“不会。这些事情我做不来,可道理,我都是懂的。我只要老老实实窝在屋子里,不给大家添麻烦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们添过麻烦?”
温怡开始掰着指头一件一件数:“…这次就是给哥哥和姐姐添麻烦了、还有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