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极爱乒乓球这项运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偶然在妈妈的同事的指导下,学会了发球和接球,从此对乒乓球的喜爱便一发不可收拾。三年级转学后,新的班级里有两个男孩爱打乒乓球,于是之后的每节体育课,我们仨都成了固定的乒乓球玩伴。有时候甚至会匆匆忙忙地吃完午饭,就抓起球拍跑到楼下仅有的几个乒乓球桌前,打上一会球,直到午休铃打响,才恋恋不舍地打完最后一个球再回班休息。我们就这样度过了四年,直至课务繁忙的六年级,我们也总会拼命挤出时间跑到乒乓球台前过过瘾。有个男孩学习更刻苦些,所以有时候三人行会变成两人行。乒乓球取代了我们之间所有的芥蒂,习惯性的打闹与玩笑更是增进了我们的友谊。
说来也巧,第一次在小学有“青春的朦胧”的男孩子,乒乓球也打得非常棒。第一次确切地感到“喜欢”,甚至不是在他说出的那句“我喜欢你”之后,而是确确实实地和他打了一场球,他的发球技术和速度让我一下子就心中一动。
所以我总对乒乓球有种莫名的情愫,也许可能是升入初中后难以忍受的乒乓球瘾到了高中可以每周玩上一次带来的满足感……
眼前的这个男孩,可能是才接触乒乓球吧,动作一点也不娴熟,发球技术也是以前我最爱在心底暗自嘲笑的烂。他们的球总会飞出桌面边缘,打不上一个来回就又得跑去捡球。可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带给我的冲击力,却和我打乒乓球时内心的满足与喜悦近乎类似。
不知何时,这两天一直坠落的嘴角已经慢慢上扬了。我在人群中找阿阳,却怎么也没看到她。我在那凝神站了一会,体育老师吹哨时,阿莹突然跑来拍我的肩:“阿贤。”
我转过身,她勾着我的肩,眼角都盈满笑:“看谁呢。”
“范文来在那打球。”我笑。
“不错嘛,他还会打乒乓球。”她回头看了一眼。我和她绕到跑道上,我微仰起头轻声告诉她周末的事。她的语气染上一丝不满:“蛋蛋怎么回事,我去找他理论去,他怎么能不回你信息啊。”好像相比于他的名字,她更习惯性地叫他的这个别名。
“别别别。”我拦住她,轻轻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还是别说了,免得他尴尬。”
“你干嘛为他想啊。蛋蛋真是个臭直男。”她忿忿道。
“他要是看到了不回我的话,我真的觉得我之前都是眼瞎了。”我的嘴角又泛起苦涩。
“直接找他理论去。”她说。
“还是不了。”我摇摇头,“如果他不想回,就大概说明结果了,干嘛当面让自己难堪。”
她弯弯腰捏我脸,语气柔柔的:“阿贤别难过了,他不值得。”
挽着阿莹走近集合地点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跑到我们前面去了。他手里的乒乓球拍顺着他走路的姿势轻摆着,略短的发梢还是被风吹起一小撮头发,在风中晃悠。深深的失落与无奈感又在一瞬间涌上心头。我在心中暗暗叹气,阿来,我的这份喜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