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当人们再次安静下来时,林寒平静地对两位长老道:“你们若想死,我不会拦,但也不会再救你。至于我说的事,你们想做就去做,不想做,就不做。”说完,他起身平稳地飞向空中。大长老张梵普带着歉意喊道:“大修士!你这是要走了吗?”
林寒俯视下方的一群人,道:“我愧对张希谷的托付,今天要补偿一下了。”
说完,他继续平稳上升,越飞越高,最后成为人们视野中的一个小点。下方众人不明白林寒要干什么,乱哄哄的七嘴八舌起来。有人担心林寒就此一去不返,有人害怕林寒报复他们,把他们都抹杀,但他们等待了许久,却不见任何异常。
就在人们不明所以时,遥远的苍穹顶端出现一弯新月。人们惊呼起来,因为这苦寒之地终年阴云密布,他们已经多年没有见过月亮。就在人们思考这月亮是否与林寒有关时,陆重云沉声道:“那不是月亮!那是剑气!”剑气?人们笑了起来。
苍穹顶端,距离地面不知几万里,哪有如此巨大的剑气?但人们的笑声刚起了个头,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人们发现,那弯月竟然在变大。不!不是变大,而是在接近。
弯月飞快的接近地面,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杀意席卷而来。“他是要杀了我们!”“这个魔头!果然不怀好意!”“我们怎么办!快躲到地下!”“没用的!他这道剑气,足以毁掉这片大陆!”“不要慌!准备迎接死亡吧!”“没想到躲过了魔灾,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他是十邪!他本就是魔头!”“平静的接受死亡吧!”“不要慌!一死而已,何足惧哉!别让人小看了我们!”
下方众人一片嘈杂,但这些人毕竟不是普通人。除了修士之外,即便是那些没有修为的凡人,也拥有坚毅的心性。面对即将到来的剧变,人们并没有显出多少丑态。也许他们无法做到优雅的面对死亡,但保持尊严,保持身为人的基本优越感,还是能做到的。
天空中的一弯新月,已经在人们慌乱的短短时间里,涨大为一条横贯天际的弧形长虹。亮白的光芒绚烂夺目,像极光一样令人目眩神迷。白色弧光高速接近地面,与空气摩擦引出无数交织的雷电,发出连绵不断地巨响,让所有人失去了听觉。
“这是一道剑气!”“这是划破天际的剑气!”“壮哉!一道剑气竟然引发如此天象!可惜这却是收割我们命来的!”在人们的悲壮心情中,在巨大剑气不断接近地面过程中,有人发现了异常!“不对!这剑气不是冲我们来的!”“咦?”“这是怎么回事?”
人们看到,那剑气如同垂天之翼斜着向天边落去。随后,脚下的大地迎来一阵剧烈的摇晃,昏黄的沙尘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开始时像是砌墙多抹的一条泥,但很快就壮大成与天比高的浓稠沙暴。“这是怎么了!”“他是在干什么!”由鱼骨枯木搭建而成的村落在第一轮地震中就全部倒塌了。但好在人们都在室外活动,这强烈的地震几乎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沙暴后方,又传来一波紧似一波的地震,在遥远的天边还出现一座座冲天而起的黑色烟柱,形成一道笔直的烟墙,横亘在这块偏远的大陆上。“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家不要傻站着,快想办法保护自己!”不同于刚刚面对剑气时的等死心态,在自然灾害面前,这里的所有人都有活下来的机会。能成为三族最后的幸存者,即便不是修士,也是有不错武功的普通人。面对席卷而来的自然灾害,只要提起精神,都能活命。
直到目前,这里的人们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几年以后,他们会明白。今天林寒的这一剑,算是三族开启其他大陆征程的开始。当事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远在亿万里之外的那位幕后高手却已经看到了一切。端坐中陆最中心的佘世考,缓缓睁开眼睛,一瞬间他身后无底洞内的尖叫声低了下去。
他的眼内是一片混沌,他冷笑道:“都怪我还是太仁慈了!想给这些蝼蚁留一条生路,没想到他们搞出这样大的动静。要是科技文明注意到这里,坏了我的计划,看我不把你们全都练成阴魂!”“天仙!真是好一个天仙!好一个大胆的小辈!难怪能从天庭全身而退!看来我再不出手就真的要坏事了!”佘世考一步迈出,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身在天沟外的半空中。在他前方几里的地方,林寒正在俯视下方的大陆板块运动。佘世考讥讽地看着林寒,没有说话。林寒也没有说话,仿佛没有注意到老者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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