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眨眼间,这样甜蜜的温馨就碎裂了呢?
我和他也算是经历了种种,才能坚定不移的走到一起。因为信任,因为憧憬……哪怕他在外声名再狼藉,哪怕他府中姬妾成群,哪怕他深陷囫囵,每当看着他的眼,我心中总能生出格外绚丽灿烂的光芒,坚信与他一起哪怕没有未来,也会无悔人生。
可这些天,我突然不确信了。
“吱呀——”
门开了,一股凛冽寒风“嗖”地刮进来,那个背影微顿了一下便跨出门槛走了。
随后翠花冲进内室,抱着我痛哭,“是我不好,我那日就该跟着你去的。呜呜……我再是不懂规矩也不会像满月、宝月她们一样把小少爷忘了,他们却全怪责在你身上,凭什么?呜呜……姑娘,你去找皇上说说理去,皇后不听,皇上不是对你还有疼惜的吗?”
皇帝老儿的疼惜永远都是建立在权柄和利益之上的,若皇后铁了心真计较,他又如何护我呢?
周槐之决然离开,也是无法原谅我了。小毅是他的命,不然他不会用自己的身体为小毅渡化毒素。
我突然明白为人父母丢失了孩子,无论父母曾经如何恩爱,终究会你怨我恨,何况我还是个后母呢?
意识到这个,我知道崔美人所说的休书一定是真的了。
天还未亮,我在半梦半醒中睁开了眼,浑身虚弱软绵的没有半点力气。
翠花坐在床边用手肘撑着头打瞌睡,我看见她半边脸有清晰可见的五指印。
宝月清理了几大包衣物细软搁在外间桌面上才进来,“夫人醒了?我给您倒杯水来!”
宝月的沉着冷静一如孔嬷嬷死时,面上不表露出任何情绪,却将任何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看着大包小包,我难过的闭了闭眼,还未收到圣旨,她就把要带走的东西打包了?
喝过水,我平静的问道:“翠花昨儿被谁打了?”
“她昨夜去厨房熬煮粥食,顺便提些炭来烧,玉兰特意带着人过去打的,身上怕是还有好些瞧不见的伤,厨头的婆子站出来劝也被打了。”
“胡美人一直攒着气,如今怕是要秋后算账,等着折磨我们了,早些离府也好,就是你和满月……”
“我求了公子,公子让我和满月随你出府。”
听完这句,我明白周槐之要休我是已成事实的了。
虽做了一夜的心理准备,但真正接受起来,还是心如刀绞一般的痛。
我本不是这个社会女子教条主义下的产物,即便心痛,还是会坦然承受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