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仿佛毫不退让。
周遭所立兵士皆不敢斜视,只暗自为这一幕所预示之事而心惊不已。
这些年来,倾颓黄州,浴血边关,都是他在背后支撑。
长兄如父。
燕临看了他半晌,到底是未能忽略从那座寝宫之中走出来时的慌乱与迷茫,仿佛做了错事的那个人的确不是她而是自己一般,屈膝跪了下去。
已为磨难与征战砥砺过的身躯颀长,面容也在风霜打磨下褪去青涩,变得硬朗。
跪在那为露水沾湿的石板上,像是一尊雕像。
然而谢危没有半分触动,只是将长棍掷在了地上,道:“她毕竟是皇后!传家训,圣人命,便是让你做出今日这些事来的吗?人言可畏,前朝不稳,你若真想害她死,只管继续。”
燕临未回一字。
谢危只向左右道:“打。军法三十棍,叫他自己受着!”
言罢转身,拂袖便走。
数十日前,周寅之的脑袋还被长铁钉钉在宫门上。
此时上方的血迹都还未清洗干净。
燕临长身而跪。
左右则面面相觑,过了片刻,才有人轻道一声“将军得罪”,继而抬手起刑,一时只闻得棍落之声,年轻的将军则攥紧了拳头,始终未发出半点声音。
2)杀意
案牍堆得高高的。
谢危没有去翻一页。
吕显来时,看见他手中持着一张弓,搭上箭,拉满了,在他脚跨入门时,修长的手指便一松,“嗖”地一声,雕翎箭离弦而去,竟深深射入了书架一方木格,震得上面摆着的书册都摇晃跌落。
旁人不敢乱传,只担心掉脑袋,可吕显毕竟不同,已经听下面人来说了燕临受罚之事,再看谢危如此,便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快。
话在心中转了一圈。
他斟酌了片刻才出口:“世子的心思,谁都能看出来。你虽是长兄,可今日罚他,难免生出罅隙。”
谢危收了弓,望着那犹自震颤的箭羽,漠然道:“若非他姓燕,凭这份荒唐,今日我已杀了他。”
3)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