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辙没说话,拿下姜昀祺手里乱七糟的东西,抬起姜昀祺下巴:“我看看。”
堵血的纸巾取下,姜昀祺下意识去摸鼻子,裴辙拧眉,表情有点凶:“别动。”
姜昀祺就不动了,瞅了眼裴辙墨色瞳仁,眼睫掀下,不吭声。
处理得很快。
两条湿毛巾分别按在姜昀祺前额和后颈,裴辙垂眸凝视姜昀祺,过了会问:“刚在做什么?”“宋姨呢?”“家教没来?”“怎么会流鼻血?”
后颈被扣着,前额被宽阔掌心捂着,姜昀祺被迫仰面注视裴辙,只是话比裴辙还简洁:“看书。”“买菜。”“下午来。”“不知道。”
裴辙就没再问。
姜昀祺对裴辙突然冒出来并不惊讶——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雪白笔挺的衬衣袖口只解下一颗袖扣,能看出很仓促,但摆在眼前依旧一副一丝不苟的严谨模样。姜昀祺眨了眨眼,想起来,估计那会回来正在解,不巧遇上自己流鼻血。
除了血腥气,鼻尖能闻到很淡的须后水味道,又冷又硬。姜昀祺抬眼对上裴辙,漆黑眼眸还在看着自己,情绪不显,但是很专注。姜昀祺移开眼,小幅度缩了缩脖子。
毛巾渐温的时候,裴辙终于放开他。
姜昀祺转身往外走。
“这个不要了?”裴辙抬手指了指血迹早就干涸的具盒。
姜昀祺只得走回去,伸手把东西一股脑倒出来,然后打开水龙头使劲冲具盒。
噼里啪啦一阵响。姜昀祺不出声,但有的是办法响震天。
裴辙挂好毛巾继续解袖扣,默不作声瞧姜昀祺低头冲水。
距离上次一桌吃饭已经过去大半月,眼下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说。
起码三四种颜色的性笔被拿到水龙头下洗,洗完一支搁具盒。姜昀祺不仅笔颜色多,尺子花样也多,直尺、三角尺、量角的,划线的。
裴辙好笑,站一边看着姜昀祺洗,想了想还是不发表意见了。姜昀祺虽然表情木木的,但蓝眸格外亮。裴辙忽然有点怕惹到他。刚才动静就挺大,还流鼻血了,不明摆着火气大?
裴辙转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