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景觉得这样很好,做梦就该是这样。不过这狗也有意思,文斯一走它就从生龙活虎秒变要死不活,趴在地上垂头丧气的,一点也不如开始那么活泼。
拍拍不说话,季明景也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他们就这么在阳台上,维持这种伪灵魂交流一整天。
不知是否在梦里时间流逝更快,没过多久晨起日升变换为暮间日落,季明景还站在阳台,就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拍拍一骨碌爬起来往那边冲过去,兴奋得差点在地上滑了个跌。
文斯推开门,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拎个塑料袋,正把手机夹在耳边打电话,见拍拍扑来,忙将袋子放进门里,蹲下身去迎接它。
许是电话那边听到狗叫问了什么话,文斯笑着说,“上个月捡回来的,小金毛,嗯,拜托宠物店发寻狗启示也没人认领,估计以后就跟我了……你都这么久不联系我当然不知道了,先不跟你说了,这小崽子分离焦虑,我得好好安抚它一下。”
拍拍的确是焦虑,那巴结亲热的架势,让人看了都担心文斯的牛仔裤被它抓成破洞裤。
可裤子的主人倒不在意,随手将电话塞进口袋,一把抱起小金毛,在门口原地转了个圈,逗得小家伙快乐地手舞足蹈。
季明景看到这一幕,唇角也不由地微微扬起来。
“行了撒个娇够了啊,我去做饭,中午就没吃饱。”文斯放下拍拍,它扑腾着前腿明显还没玩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走哪跟哪。
但没一会儿就被文斯从厨房赶出来,落寞地蹲在门口,不停拿舌头舔嘴,或抬起小爪蹭鼻子,左摇右晃地像个狗狗牌不倒翁。
季明景就站在外面,从小遵循的礼教让他没有进去观察,不过一个人的时候能够全神贯注发呆,可文斯回来了,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所以当看到拍拍突然开始猛摇尾巴,而后厨房里的人端着盘子和碗出来时,季明景躲闪不及,文斯从他身体一侧堪堪擦过。
那盘新鲜出炉的青椒炒鸡丁表面冒着热气,有那么一瞬间,仿佛也窜进他鼻子里。
可惜他是个透明人,只有听觉和视觉,以及一点不太明晰的触觉,所以是闻不到任何香味的。
虽然是明显的单人份晚餐,一盘菜加一碗饭,但那盘子边缘摆了五六朵西兰花和胡萝卜片,上下构成半圆形,而白米饭表面缀着黑芝麻,饭里夹杂着玉米粒,意外的精致用心。
文斯还特意给拍拍多煮了一小块白水鸡胸肉,半大小狗三两下囫囵吞完,蹲在那还想要。他装作面冷心硬不理睬,却被那双水汪汪的豆子眼盯得几次忍不住破功想笑。
“你还是只幼崽,不能吃太多肉。”文斯和它讲道理,最后给了一根磨牙棒,才勉强打发走了。
一个人的晚餐从开做到吃完不用多久,等文斯端着空碗盘回厨房收洗时,季明景也不知是出于好奇或是别的什么,站在门边往里瞧了一眼。
这户型厨房其实挺小的,季明景买房子时考虑到以后单身,又经常外出,肯定不会在家做饭,他也完全不会做饭,所以几乎没有购置开火的工具。
而眼下这个厨房,墙壁和流理台上各种收纳架、锅具、调料盒……东西繁多冗杂,虽然摆放规律,但远比空着的厨房显得拥挤。
不过这份拥挤也因为有厨师存在,无形中在方寸之地解锁了另一个形容词,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