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能够做到这样吗?正常人能做到这样吗?
种种复杂的,一时难以纾解的情绪充斥了她的心脏,雨仍未停,将她淋的浑身狼狈,从脸上落下的水珠也难以分清来源。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而现在也不会再有一个阿兄事事走在她前面,告诉她,教导她怎样做才是最好的。
恐惧和想念这样矛盾的情绪,居然也能因为同一个人而出现。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再一次选择了懦弱而自私的做法。
她逃跑了。
而他也没有追上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山里走出来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中的,脑子里只剩下她看清他全貌的那一瞬,那一眼。
阿兄为什么会变成那种模样?...那怎么能是阿兄呢?
她不敢去探寻现在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东西,但唯一可以清晰分辨的是,他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她该怎么做?
她无法将此事与任何人说,她一面痛苦的清楚这是事实,一面又宁愿这是她疯了以后产生的幻觉。
她该怎么做?
她蜷缩在床上,从未有一刻觉得这么痛过,比娘亲怒骂她打她的时候更痛,比她失去他的时候更痛。
...阿兄,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该怎样做?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过去的,只是再一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下一个天明了。
可一个日升日落并不能将那些痛苦的,没有解决的事情一并带走。
易时雨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望着房梁。
她过往的人生中处处充满了阿兄的影子,阿兄教她学步,教她说话,教她识字...她是在他的陪伴与保护中长大的。
恍惚之中,她似乎再一次看见了阿兄的脸。
如果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那么阿兄总会知道的。